梁轻一怔,国师?那个原著中神秘至极、行事低调、阵营不定的南越国师?
皇帝道:“说来朕很奇怪,这大半月,爱卿怎么都没有去见过国师。”
梁轻心神一震,强装镇定。国师是原主的老师,当初原主能来到镇国公府,以私生子的身份继承爵位,其中就有国师的支持。
所以,他应该和国师很亲近。
他不是原主,梁轻不知道自己贸然去向对方要解药,会不会让对方怀疑什么。
皇帝说:“说起萧承衍,朕倒是听了不少他在你府上的传闻。”
梁轻道:“管教下人的手段罢了。”
“他那样的身份,一时无法接受也正常,你多宽容一些。”皇帝虚假情意结束,颇有兴趣道,“朕真是好久没见他了。”
梁轻皱眉,萧承衍是皇帝的堂弟,但皇帝连萧承衍的亲生父母都亲手害死了,这般是惺惺作态,是不是太虚伪了一些?
而且,这种想把人带过来看好戏的意思是什么?
萧承衍如今的身份,在皇帝面前只能跪着抬不起头。
梁轻便道:“将罪奴带入皇宫不合规矩,陛下还是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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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的竹林一角。
萧承衍手中的木棍扫过虚空,带起一阵风,最终劈在青竹上,碎了个四分五裂。
萧承衍停下动作,直起身,垂头敛目,像是在沉思和观察。
虽然内力被封,但是他以前学过的打斗技巧和剑法口诀,现在都需要重新开始练习。
不知道是不是梁轻有意还是无意,萧承衍发现镇国公府的侍卫府兵,不但不盯着他,还会避开他。
好像只要自己不逃出去,就没人管他。
这种自由和被信任的感觉,让萧承衍很是恍惚。
萧承衍练了半个时辰,等气息平缓,便走出竹林,来到膳房。管事的看到他,狐疑问道:“你去哪了?到饭点了,就知道出现了?”
提着食盒的绣绣正好从里头出来,忙走过来将食盒塞给萧承衍,说:“这个太重了,大人刚回府,急着要呢,萧公子帮我快点送过去吧。”
萧承衍没拒绝,往主院去了。
萧承衍到正厅的时候,梁轻也刚好回来,还穿着面圣用的厚重的锦袍,整个人端庄严肃的不容侵犯,眼皮微微一抬,说:“放桌上。”
萧承衍闻言照做,稳稳当当将食盒里的糕点和米粥拿出来摆放在桌上,就见梁轻推了轮椅过来,盯着桂花糕,眼睛亮亮的。
见到了甜食的梁轻还不忘正事,问:“你跟宫里的国师打过交道吗?”
萧承衍一怔,南越国师名叫佛朗,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物,他在前世杀回临安、推翻萧涉的统治后,佛朗就消失了。
他对对方的印象,就是不涉俗世、在宫中整日算卦打坐,跟司礼监差不多,只不过对方连朝政都很少干涉。
不过倒是有一点,当年萧承衍报复“梁轻”的时候,佛朗去见过“梁轻”一面,再之后“梁轻”就像是疯了一样,彻底没有存活的意志了。
梁轻说:“皇帝说,你身上的药的解药,在国师那里。”
萧承衍皱眉,没想到国师竟然参与了这件事,道:“这位国师不简单。”
梁轻低头喝了口热呼呼的小米粥,口感微甜而丝滑,他一抬头,就瞧见萧承衍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剑眉星目,身高很有压迫感。
梁轻眼皮一跳,想起昨晚那件事,男人的体魄和气息,仿佛蓄力的雄狮一样带着藏匿的力量和血性,侵略性十足。
他说:“你,坐下。”
陶管家震惊,奴才在主人面前坐着成何体统啊?!
萧承衍也是一愣,正要扭头找椅子,梁轻继续道:“找个蒲团,坐地上。”
萧承衍:“……”
瞧见人比自己矮了一截,梁轻舒坦了。
萧承衍那句“你要小心”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皇帝还透露了想见你的意思。”梁轻咬了一口桂花糕,心情飞扬。
萧承衍道:“我不能入宫。”
罪奴不得入宫,这是默认的规矩。
梁轻挑了下眉,思考了片刻,胳膊肘撑在椅子上,垂头认真说:“净身就好了,如果陛下真的要见你,萧公子,那本官也没办法了。”
萧承衍面色霎时就青了,大概是从未面临过如此状况,傻眼了片刻。、、
之前那次陶管家来叫他去烧热水给梁轻洗澡,也说要阉了他……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怎么就……就偏偏对自己有这奇怪的想法呢?
萧承衍艰涩道:“大人,这不可。”
“是吗?”梁轻语气淡淡,“你昨晚胆子不是挺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