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神色坦然,恶劣又夺目,肩膀上的枪伤对他来说不过尔尔。
嘴角轻漫彻骨的笑再次肆无忌惮的扬起。
“你那位爱上你的哥哥可不想这么轻易就结束这场游戏,毕竟,对他来说,这是唯一一个能把你带走的机会了。”
随后,完全不留情面地、恶狠狠踩在应何安左腿的伤口上,冷漠嫉恨着问道。
“你说对吧,应总?”
没有留丝毫地余地,鲜血直溢。
沈满娇慌了,就在要上前去推开他时,手突然被拉住了,是应何安。
他强撑着站了起来,地下留下一滩骇人的血迹。
他的腿已经不能站直了,全身的重心只能倚靠右腿。
那么高的个子往一边倾斜,仿佛要站不住。
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惨白无力。
额头因为疼痛难忍而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却依旧强打精神固执地把她护在身后。
用尽全力般朝她挤出一个笑容,温柔地放缓声音和语气,故意轻松道:
“别哭满满,不用害怕,结束了我就回来接你好不好?”
他总是这样说,叫她别害怕。
她总是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乖乖地在原地等,他就一定会回来接她回家。
以前、现在、从来都是这样。
应何安其实很想很想抱抱她,但是他没有力气了。
从被顾辞针对开始,这场力量悬殊的争斗就仿佛耗费了他一生的气力。
并不是他的能力不够,而是他的根基不深。
他清楚这一点,顾辞也同样清楚。
所以他处心积虑设计这一场就是为了把他打到泥里再无卷土重来的可能。
永除后患。
应何安从商不过数载就超越了原本培养他的商业大户沈家。
一举成为安城数一数二的新商贵胄,在海外也取得了不匪的成绩,拥有一席之地。
这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在他这里一一实现。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哪怕他拼尽全力、用尽所有的资源人脉,破釜沉舟,也没能伤到顾氏分毫。
这场在安城掀起来的腥风血雨只是对他而言罢了。
这场斗争本就不在同一个量级。
他苦笑。
这样看来,这场一时兴起的游戏对他来说倒是最公平的选择。
徐秘书带着人来给顾辞包扎伤口,全被他拦了下来。
低声呵斥:“滚!”
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眼神瞟过她,对着徐秘书命令道:
“把她带下去好好照顾,可别让她伤了、跑了,要不然你们的命也就这么交代在这了。”
沈满娇准备安静地退场,在经过顾辞身边时,突然听到顾辞朝她低声的问了一句:
“你希望我们谁赢?”
随后又像毫不在意她的回答,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等到她的回答。
就径直走向前方的军绿色悍马,大力拉开车门上了车。
不紧不慢,目不斜视,自信又张狂。
游戏规则其实很简单。
谁率先到达目标地点,谁就是赢家。
这条高速路全程都被拦断,除了他们,所有的车都被遣散。
这条路原本是从连绵起伏的山区开建而成的,所以道路蜿蜒崎岖。
护栏旁边就是万丈悬崖,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绝无生还的可能。
因此这条路也是出了名的魔鬼公路。
而这条路的终点就是他和沈满娇原本的目的地:黄金机场。
应何安看着沈满娇跟着顾辞的人走到了后面的迈巴赫旁,上了车才终于收回来眼神。
他的人全都留下来保护她。
然后带着受伤的腿,走向最前面的布加迪。
也许是能感觉到沈满娇的视线,所以他强忍着剧痛,放缓脚步,尽量让自己走的看起来正常些。
对于沈满娇,他真的用了最极致的耐心和温柔,从一而终。
跑车的发动机狂妄地叫嚣着,一声一声,不断给人加压,不肯留给人任何喘息地机会。
不知不觉间,两辆车已经是处在同一起跑线上。
这个游戏他们都不陌生。
顾辞年纪很小在很小的年纪就玩车了,大大小小赛事看了不少,也比了不少。
只是后面出了点意外才被迫终止,这意外说起来还跟沈满娇有不大不小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