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新来的宫婢从袖中掏出一块绢帕,小心翼翼地递给赵全。
“奴婢就这些了,还望公公笑纳。”
赵全拿在手上掂了掂,轻啧一声,“就这些?你当我好糊弄的?”
那小宫婢急了眼儿:“公公,真的就这些了,等发了月例,奴婢再孝敬您,您看成吗?”
赵全听见这话,倒是心里熨贴几分。
他瞧了瞧这几个新来的,都是十二十三的岁数,一掐一个水儿的年纪,不谙世事纯的很,打量她们也不敢骗他。
赵全上下瞅了瞅她,细细一想,上前说道,“其实啊,也不是只有银子这一条路可走,你说呢?”
说着,他的手就搭上了小宫婢的手背,还暗自捏了捏。
他笑起来褶子翻到了眼角,许是没了那物,脸上总是苍白无色,眼神闪动着贪婪,瞧着阴瘆瘆的。
小宫婢刚进宫没多久,自然没遇着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吓得魂儿都散了。
“公公别这样,奴婢还有差事,先行一步。”
说完她急忙抽出手,撒开腿就跑远了。
赵全冷下脸,觉得愈发无趣。好容易新进了些人,竟如此不得趣,他可是许久没摸着鲜嫩的女儿香了,实在难受的紧。
他抬手闻了闻手背上留下的芳香,闭着眼回味。
唐蓁躲在后头,起先不敢出声,现下便更害怕了。
赵全还未走,那厢冬雪却是径自从膳房里头过来,被他逮着个正着。
赵全将冬雪拉到一旁,不知说着什么,只见冬雪脸色突变,最终咬牙点了点头。
唐蓁不知她同赵全是何交情,但耳边总有人会嚼冬雪的舌根,她却从不当真。
再说这头的赵全,转眼离了浣衣局便去了前头。
他这人贪财,自是得寻着捞银子的地方。
眼下浣衣局里使着个摇钱树,能搓磨又能得银子,他自然得劲。
他靠在东宫侧门的宫墙外摩拳擦掌,等着银子买酒喝。
不多时,侧门里头迈出个胖太监,压低着帽檐,四处乱觑。
“欸哟海公公,您可来了。”
“小点声儿,想害人是不是?”
胖太监正是月歆宫的掌事太监福海。
赵全“嘿嘿”一笑,遭他数落也不急,仍舔着脸赔笑。
“海公公,这人我可是替承徽娘娘磋磨了好些时日了,若再这样下去,怕是也没得法子了。您说我手底下那么多张嘴,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了,您说是这个理不?”
福海懒得听他这阵说辞,只从兜里取出一袋碎银,直接扔给了他。
“行了,娘娘说了,这点银子给你买酒喝,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把事情给办满意了?”
赵全一看,哪还能推辞的。
“自然,自然。还请海公公转告娘娘,奴才必定令她满意。”
福海没应,只继续道,“娘娘说了,若磋磨的够了,也可换些法子。赵公公向来好的那些个,咱们也不是不知道,就看您豁不豁的出去了。”
赵全脸上笑容顿时淡去。
“这是何意?”
“赵公公自个儿想想吧,若事成,娘娘能承你的,自然少不了。”
福海转身,没多逗留,便消失在了宫墙外。赵全只在原地等了会儿,便也离了东宫。
待二人走后,李良德才从侧门后头走了出来。
他原是打算回肃清堂,替殿下取件大氅,无意间竟在这儿听着了墙角。
若他没记错,这赵全应当是浣衣局的掌事,怎的还和沈承徽的人扯上关系了?
“那福海,同赵全很熟稔?”李良德偏头,朝身后的小徒弟问。
小徒弟摇头,“应当不是,福海同赵全岁数差的远,在宫里不属同门,是八杆子打不着的。”
“那怎会。”
这二人瞧着就不像在商量甚好事。
“师傅忘了,沈承徽身边的唐蓁姑娘,前些日子刚被送进了浣衣局。”
李良德脚下忽停。
他怎的给忘了这茬?
“奴才听说那赵全,不仅贪财,还重色。浣衣局里不少宫婢都着过他的道,可那些宫婢瞧他势大不敢声张,实则那些个姑娘都是生生给毁了的。”
李良德听着,当下拍拍脑袋,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他停在原地,朝小徒弟望去。
小徒弟一个激灵,赶紧拍了拍嘴巴,讪讪闭嘴。
他当是自个儿话说的太多,遭师傅嫌了,只乖乖转身,将屁股送到李良德跟前。
李良德失笑,掌心拍过他的后脑勺。
“王八羔子,平日里嘴碎,不成想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