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决定车开到市区,在酒店住下来。 不然开到了道观要到凌晨三点,而且司机的精神状态不稳定。 边开车边尖叫,幸好这个点路上没人了,不然得上社会新闻。 林宛央:“你这样会吓到他。” 她说完这句,趴在窗户边上的鬼就自觉地跑到后面。 姚暮深呼吸了口气,问:“为什么我今年之前,都没有遇到这些东西。” 林宛央:“那个老道给你下了厌胜术,虽然解决了,但还是有影响。” 姚暮:“……那是不是我以后一直这样了?” 林宛央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飞驰的车又开始响起尖叫,惊起了路边睡觉的鸟扑腾起翅膀。 ——— 四个人还是住上次那家酒店,开了两间套间。 姚暮不敢一个人睡,抱着枕头硬生生的挤在师兄弟的中间。 他把一半脸藏在被子里,感叹道:“太受欢迎也不好。” 宝心舔了下下嘴唇:“哥,他们看你的样子,就像是我每次看到大汉堡。” 谢文颖努力憋住笑。 姚暮:“……” 他默默的把整个头都藏到被子里。 第二天早上,四个人吃了早餐就回了道观。 餐厅的经理对不久前来过的几个人,很有印象,第一反应赶快通知厨房备货要增加了。 姚暮思前想后,还是道观最安全。 他今天终于得空,把之前承诺的三十万通过银行转给了林宛央。 然后他决定最近都住道观。 这边空气新鲜挺好,他已经通知了移动公司过来装网络,又在订了电脑和七七八八的日用品,看样子大有长久待下去的准备。 姚暮花了两天办完了这些,郑重的通知大家,以后他就是在道观修行的居士了。 请叫他‘姚居士’。 谢文颖每天早上五点开始早课,这几天姚暮也准时起床了,挤在他旁边念经。 谢文颖想了想,没有说人什么,左右是一时新鲜,也坚持多久。 两个人做完早课出来,就看到掌门换了身衣服要外出。 林宛央对上询问的视线,说:“我等下去看看邻居在不在,我们现在有四十多万,如果手续能顺利办下来,下个月就能动工修路,后期再添一点应该差不多。” 这事宜早不宜迟,得快点提上行程,工程款能边赚边修路。 不过修路肯定动静不小,一定会打搅到人,所以要事先和邻居打个招呼。 对方离群索居,搬到山上住本来就求静。 林宛央和那屋主见过两面,她对人印象不错,应该是好打交道的。 姚暮问:“要不要我们陪你去?” 林宛央:“又不是去打群架,我一个人够了。” 姚暮想想也是,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看林掌门。 ———— 林宛央站在门口按了铃,等了半分钟没人出来,她又按了一次,刚在猜想可能是不在家,就看到黑衣黑裤的男人走了出来。 宋章引拉开了铁门:“请进吧。” 林宛央怔了下,开口问:“那个,您不问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找我自然有事。” 好吧,林宛央耸了下肩,跟着人走了进去。 她觉得自己这样是不太像坏人。 偌大的房子就再没有其他人,空荡而寂静,感觉缺少了些生机,也没生活的痕迹。 两个人到偏厅坐下来,宋章引给客人倒了杯水,坐在了对面。 林宛央说了谢谢,端起杯子喝了口,这才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下。 宋章引沉默几秒,说:“修路的想法挺好,不会影响我什么,你放心。” 林宛央:“谢谢先生的谅解,如果您有空可以来道观看看。” 顿了下,林宛央拿出了一个护身符:“可能你不信这个,不过送给你,戴着能保平安。” “我的名字,宋章引。”男人伸手接了过来,转头走到了旁边的书房。 林宛央默念了一遍对方名字,心道人就这么走了? 大约十几秒,宋章引从房间走了回来。 他坐下来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人。 “给你的回礼。” 林宛央接过来,这是一个玉符,大约半个巴掌大小,玉的成色普通,雕刻着饕餮纹却很精细,正面写着‘天雷’,翻过来后面是‘不但千金’四个字。 林宛央能看得出这是古物件,或许是法器也不一定。 “太贵重我不能要。” 宋章引:“我收了你的符,回礼是应该,这个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不如给能用到的人。” 林宛央:“你这么说,我还是不能要。” 宋章引:“那就暂时放在你那里,说不定以后我有事求你,而且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来的。” “那好吧,你有事情一定要来找我。”林宛央四处看了下,又问:“这里就你一个人住?” “我来这边静养,不喜欢有其他人。” “这样啊……” 两个人聊了会儿,林宛央起身告辞。 宋章引送对方到门口,两个人站得很近,林宛央又闻都了对方身上的冷香。 她总觉得从前也闻到过,不过在哪里又想不起来。 转眼一想,也许那种熟悉感是错觉。 林宛央走了几步,回过头又说:“你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去上面道观找我们。” “好。”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该多无聊。 但是对方身上没有寂寞,反而有种生来的清冷。 让人感觉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如果要形容,就是不接地气。 不过她确定对方是人,不是什么鬼祟没错。 真是个奇怪的邻居。 林宛央回到了道观,把拿到玉符拿出认真打量,触手生凉,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是师父在肯定能看出来历,不过那个老头儿是失踪人口,也联系不上。 修公路的审批,姚暮给主动揽下了。 他路子多,帮祖师爷办事情,说不定能加buff,以后祖师爷都保佑自己,自然上心。 不用公家出钱自费修路。还是很容易办下来,这是山上也没什么油水可捞。 快的话不用一个月手续就能搞定。 姚暮兴致勃勃的说:“等到以后修好路,我们的静和观一定会香火鼎盛,对不对林掌门?” 林宛央点头:“这样我就能分享封建迷信,给更多的人了。” 谢文颖、姚暮:“……” 最近闲了下来,四个人开始整理后面荒芜的院子。 姚暮边学边做,算非常勤快。 宝心吃得多,力气也很大,是团队主要劳动力。 谢文颖和姚暮两个成年人才能搬的木头,宝心能一个人扛起来,而且还很轻松。 姚暮开始抗拒用童工,让宝心在旁边看着,后来感慨这是哪儿来的怪力正太…… 林宛央翻了符集,画了两张搬运符给人揣口袋里。 姚暮将信将疑的接过来,没想到真有用,至少能省下一半力气!感叹这太神奇了。 几个人整修了一周,后面的院子渐渐的有了个样子。 这天中午放工,几个人洗手准备吃午饭,就听到大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一个穿着道袍的人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 姚暮愣了下,问:“……这是同门来砸场子了吗?” 胆子挺大啊,林宛央都敢惹。 谢文颖看过去,来的是那位会跳圆步舞曲和拥有劈叉绝技的道士,上次姚暮不在,所以不认识。 谢文颖皱眉问:“你来干什么?” 张浩跑到了林宛央面前,‘噗通’跪了下来,声泪涕下道:“大师你救救我啊!” 林宛央声音淡淡的问:“那东西找你了?” 张浩像是会想到什么,满脸惧色,用力点了点头,“我……” 林宛央:“你站起来说话。” 张浩愣了下,这才尴尬的从地上站起来。 他显然被吓得不轻,还是突然想到上次遇到的人,和做法事的主家打听到是豫山道观的人,这才火急火燎地赶来。 张浩没本事,靠着给丧葬做法事,或者偶尔装神弄鬼来赚钱。 他运气好,一直也都相安无事。 三个星期前,他接了一个委托,对方开价就是十万,所以他心动了。 委托人是本地富商,他的独生子得了皮肤病,全国医院都看遍了,治疗无效反而越来越严重,那家人这才想是不是撞了邪,换了思路。 富商是暴发户,也没门路找到高人,有人就介绍张浩去看看。 张浩很少接到这样大单,他做完道场后,想了下拿出了两张压箱底的符。 这次有次机缘巧合下遇到个同行,自己主动请了对方吃饭,那道士临走给他,说是真遇到什么可以用。 张浩一直好好收着,觉得这和自己平时画的符是不同的。 刚好这次的事情把用上了。 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法事做完的隔天,还真的有了效果,那富商的儿子病情开始好转。 张浩拿了钱本来以为这事情结了,但是渐渐发现不对劲,开始是家里的东西经常被什么翻乱,没丢东西他也没放心上,还安慰自己要相信科学。 昨天晚上他睡觉,梦到有什么压在自己身上,还张开嘴咬自己。 那个梦太真实了,醒来后他还觉得脖子痛。张浩跑去照镜子,然后他就真看见脖子有两排齿印,伤口不浅,还咬出了血。 张浩哪里碰到这种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刚好那个富商打电话请他再去一趟,自己儿子的情况比从前更严重了。 他这才知道这次摊上事情了,特么一点都不科学! 哪里还有心思帮别人,自己命都没了,有钱首先得用命来花啊! 那个齿印咬在他的动脉,再深一点自己就凉了,得流一床的血。 这不他简单处理下,就跑来了,赶忙扒开衣服,给几个人看伤口。 “那个富商把钱加到了100万,您去看看吧。” 见人不答话,他咬了咬牙又说:“如果您能救我,我做什么都愿意!肯定会报答你。” 他确定这人有办法,不然也不会那天就看见跟他的东西。 林宛央点头说:“我还有真有事,后面院子还没除草和打扫,交给你了。” 张浩:“啊?” 林宛央:“有问题吗?”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姚暮有些想笑,林掌门还真会抓壮丁。 林宛央让张浩和姚暮留在道观,她和师兄弟下山去看看。这次她没有拿七星剑,而是带了从老道那里收缴的铜镜。 这面铜镜不但能镇压鬼魄,还能让邪祟现行。 那个人脖子上的两排牙齿印,看着像是野兽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