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大将军与士族们在谋划。
北宫内,十常侍也是争议纷纷。
“天子自秋日后,受疫鬼侵害,一病不起,太医传言寿命不到一年,我等需要早日谋划以后的日子。”
“如今尚有天子在面压着,蹇硕为西园禁军元帅,那群疯了的士族才没有冲进北宫,取我等项头颅,要是天子再次昏迷不醒,保不齐就是我们十人的忌日。”
“本朝自冲帝质帝开始,皇帝想要从士族手中抢夺权力,唯有依靠我等无卵之辈,何进一介屠户,终究仰仗他的妹妹,何皇后不是一个愚蠢妇人,她会明白若天子晏驾,她和皇子辩想在野心勃勃的士族包围中掌握朝政,唯有依靠我等。”
有人面带疑虑与担心:
“只怕那何屠户听从士族撺掇,学十几年前窦武斩关入内,闯宫强杀我等。”
张让眉头紧蹙,不忿道:
“何进与何氏若非当初我等抬举,今日如何能权倾朝野,结果为了让他们何家晋升成为世家,竟联合士族,背叛我们,真是该杀。”
赵忠举起广阳王进贡的白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沁人心脾的茶水,淡淡说道:
“何必提起往事,今天子重病,天道石碑降世,大乱将至,我等到底该选择谁?”
“是外戚势力第一的皇子辨,或是受天子垂爱的皇子协,还是远在边疆的皇子裕?!”
听到广阳王的名号,十常侍皆是望向身前白玉般瓷器,堪称稀世精品,再想到府邸一箱箱高丽人参,深海珍珠,各种香料。
嘴唇不由自主的舔动。
赵忠更改对广阳王的称呼,俨然是将其作为皇位继承者的选择之一。
“本以为皇子裕和其他地方宗亲一样,贿赂我们是为求便利,如今看来其赠予的百万财物,是所图甚大,无声无息的麾下爪牙占大汉武将天榜四分之一。”
“有何不好,看其行举,凛然是清楚我等掌握内廷的宦官重要性,较之彼辈何进清醒多了。”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会不会他荣登大统,起用另一些宦官取代我等。”
赵忠不屑瞥了一眼说话者,嗤笑道:
“还真想永久的大权在握,先考虑清楚未来几年能不能从士族手里活命吧!”
其余宦官脸色剧烈变动,嘴唇翕动,最终化为一声怅然长叹。
“唉。”
张让转首询问十常侍之中唯一掌握兵权的蹇硕:
“蹇硕,你如何作想?!”
蹇硕身材魁梧,体格健硕,面留有短须,像武将更甚于宦官。
声调没有丝毫尖锐,沉稳厚重:
“天子有意皇子协,作为继任者。”
赵忠说道:“那是我们不清楚皇子裕的隐藏实力,以他十五幼龄,再是妖孽,也不至于修炼到内气凝神巅峰,步入大宗师之境。”
“唯有一国底蕴方能做到,也有如此,方能说明为什么三年间,贫瘠的广阳城一跃成为邯郸那般千年巨城。”
“他麾下武将,指不定是天子暗中为其征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