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怀疑过我的性取向,你也不用怕,我给你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于是接下来十分钟,向喻秋给他来了个完完全全的复盘,顺便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都描述了一遍,包括她单膝下跪是为了找手机的事实。
“嘶……”钱正坤若有所思地挠挠头,“那好多人都看到了啊,怎么办?说不定你要被叫去校长办公室喝茶了。”
“喝吧,我跟他解释清楚就好了,我妈和约书亚两座大山压着,我相信他也不会那么不讲道理。”
“你这哪是讲道理,你是仗着没人动你为所欲为吧……”默默吐槽一句。
向喻秋的背景他是知道的,别看黄毛老外对身边人好,但真要动起手来市长都不是他对手,便放心了。干脆找找别的话题:“那你对……就是……同性之间,怎么看?”
“我不是,但我可以接受它的存在。不过学校里面不太行吧?会教坏小孩子的。”
“向喻秋。”钱正坤难得用一种极其严肃的口吻跟她讲话,吓得她赶紧挺直了腰板听着,“你记住,同性恋不会教坏小孩子,歧视才会。我们要做的是不要让他们歧视,即便他们不接受。”
“我又不歧视你凶我干嘛?”向喻秋不满地咧咧嘴。
这时活动课的下课铃响了,意味着他们可以下班了,刚刚还颓废的某人立马换了衣服,直奔地下车库去了。
“哎……多事之秋。下班咯!”
钱正坤也提着给女儿的生日礼物提车往家的方向赶去。
“椰奶?”
回到家的向喻秋打开灯,就看到那只白到反光的大狗狗在餐桌边上蜷缩着一动不动,在靠近客厅的过道里还有呕吐的残留物。
听到有人叫自己,椰奶抬了抬眼皮,呜咽了几声再次趴下,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向喻秋一下就反应过来狗应该是吃坏什么东西了,更严重的没准是肠胃炎。之前在国外她室友的狗就因为肠胃炎上吐下泻,最后因为就医不及时去世,她亲眼看见室友那么一个大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来不及多想,狗也是一条生命,既然有能力那就要尽快救助。这会儿郝书尧还没下班,那这个救治的任务就落在她肩上了。
八个月大的椰奶虽然体重不轻,但向喻秋抱起来还是绰绰有余。双臂环住椰奶的四肢,早就没了力气的狗乖巧地把头靠在她肩上,这会儿倒是像极了柔弱的小孩子。
“椰奶不要怕,马上带你去医院,会没事的啊。”
椰奶哼了两声,像是听懂了。
但是向喻秋跑到楼下才想起来,她摩托车怎么带狗啊?难不成给狗戴个头盔载着?
想到这儿她只好拨通了梁柒月的电话:“妈,金隅雅苑有你的车吗?对,那个……郝书尧的狗出问题了我得带这小家伙去医院。好,谢谢妈。”
向喻秋现在无比佩服自己妈妈的先见之明,知道她有可能会遇到用车的紧急情况,事先把车钥匙放在前台备好了。
拿了车子一人一狗就往医院飞奔,没十分钟就把椰奶送到了桦洋市最好的宠物医院,挂完号,等小家伙被推进了诊疗室,向喻秋才拨通了郝书尧的电话:“喂,椰奶好像病了,我现在在第一宠物医院,对,应该没事,你下班了来这里就行。”
郝书尧本来好好在办公室坐班,突然听到椰奶生病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条大白狗耷拉着脑袋的样子,让她心疼不已。
在挣扎着翻了两页作业后,还是忍不住担心和年级组长请了假提前下班,直接往第一宠物医院赶去。
“向喻秋!”
几乎是跑着上了楼的郝书尧,此时表情有些狼狈,四下找不到人,直接冲着一群猫猫狗狗的主人里喊了一声,却听到身边传来一个声音:“这儿呢。”
郝书尧侧过身,看到向喻秋正陪着几个医生办理治疗手续,单子打了长长的一条,叠了三四折才能全部拿在手里。
她的样子也好不了多少,椰奶在上楼的时候又吐了一次,于是向喻秋洁白的衬衣角就沾上了土黄色的污垢。
进入九月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可是这人胸前的一大片汗渍明显是狂奔的证据,可以看出她当时有多着急。
注意到狗主人审视的目光,向喻秋抬手捏住她的肩头把那人转了个身,好让她注意到躺在病床上已经脱离了危险的椰奶:“小家伙没事了,肠胃炎,挂几天水就行了。”
看着躺在小担架上的小狗安然入睡的样子,郝书尧砰砰直跳的心才慢慢平稳下来,吸了吸鼻子,带着不是很浓重的鼻音对向喻秋说:“谢谢。”
“不用谢啊,顺手的事儿。”说完还轻笑了一下,示意她放宽心。
“你是狗主人啊?”这时兽医走过来,在郝书尧点头之后,推了推眼镜开始向她讲述病情:“你家狗是得原发性肠胃炎了,主要病因是饲养不当,初步诊断是食用了太多动物生内脏。我说你这狗主人怎么养的啊?这种狗狗吃点狗粮就可以了,乱喂!不会养狗就不要养啊!”
女兽医戴了一副框子巨大的眼镜,看不清口罩下是一张怎样的面孔,总之看着像是资深兽医,见到狗子这么难受,索性也不留情面了,对着这个不负责的狗主人就是一顿指责。
“不会养狗你帮我养啊?人还有个大病小灾呢,你就说治疗费多少钱就好了,别的不劳你费心!”
觉出郝书尧的窘迫,向喻秋往前迈了一步挡在她前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理论一番。毕竟谁都不是故意的,她这么指责也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