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半瓶红酒,陆白就喝得骄纵了脾气,委屈巴巴,倒像个旧社会向老爷赌气的年轻姨太。电话挂断时,他竟有些舍不得从这柔情小意中抽离出来。
可仔细想想,又不太明白她在气闷什么。
他免了她父亲的债务,养她家人,送她珠宝,定了极好的小提琴给她。
对一个女人如此,他自认做得够多了。
这样,很自私吗?
季扶光沉吟片刻,仰头望了望天际清冷的月。眼中的温柔渐渐消失,又恢复了从前惯有的疏离冷漠。
他想起另外一件事,又重新拿起手机。
&ldqu;呦,女婿?&rdqu;
电话那头的人很惊诧,似想不到他会屈尊主动联系,说话结结巴巴,连惯会的马屁都拍的不太顺溜。
&ldqu;陆永善,你不会忘了,我是用一千万才换了陆白吧?&rdqu;
陆永善怔了怔,忙道&ldqu;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们落落真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才能进季家的门……&rdqu;
&ldqu;提醒你,现在是我的落落。&rdqu;季扶光打断了他,语气寒冷刺骨,&ldqu;她是我季扶光的女人,你倒敢动起手了?&rdqu;
他话中狠戾,陆永善隔着听筒都惧的心惊肉跳,连连解释&ldqu;不不,我和落落,我们今天只是发生了点误会……&rdqu;
&ldqu;放聪明点,你如今还能手脚俱全,全仰仗着你的女儿。&rdqu;
季扶光早已耐心告罄,漆黑的眼眸危险地眯起&ldqu;若有下次,我让人打断你的狗腿。&rdqu;
陆白悠悠转醒时,天已光亮。窗外艳阳高照,天空碧蓝明净,鹊鸲枝头叫得轻灵婉转。
她坐在床头,像小猫似的伸了伸懒腰,又按了按太阳穴。
头有些痛,但又不是很痛。
初醒的懵懂过去,她眼眸逐渐清明,伸手从床头取过手机。
史无前例,有一条来自季扶光的未读信息。
以后不许喝酒。
陆白安静地盯着这几个字,眸色微颤,却没有回,又神色淡淡地将手机放了回去。
……她酒量的确不好,但也不至于那么糟糕。
昨夜的事,她记得一清二楚。
一开始只是心情太糟,怎么也入睡不了,明明身体已经疲乏到极限,脑袋却清醒得异常。
后来便满屋子晃荡,鬼使神差地去了地下室,喝了季扶光的宝贝藏酒。
有些微微上头时,季扶光正好来了电话,她竟酒壮怂人胆,不假思索地随手拒接了。
不得不说,那一瞬间的感觉真是不糟。
后来男人再来电话,她便一直挂断,有种忤逆上瘾了的感觉。直到陈婶找到了酒窖,她才开始胡言装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