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虽是温水，却起了几分醉意。

“老臣告老归乡已有数载。”

“对于朝政，老臣不知。”

“诸公子如何，老臣亦不知。”

秦始皇无奈苦笑。

具体如何，王翦又怎会不知？

这个老狐狸！

“扶苏师从博士，精于律法。刚毅勇武，信人而奋士，为人宽仁。曾屡次劝诫朕，与蒙氏交好，又与汝王氏成了婚事。”

“自古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但其为旧楚之后，昔昌平君之乱，朕历历在目！”

真要按规矩来说，扶苏是最好的人选。

“朕为磨砺他，煞费苦心！”

“锋锐的秦剑，需有试剑石。”

“朕刻意亲近胡亥，令其不得怠惰。”

“做的再好，朕也从未满意过。”

“这位置，想坐稳可不容易。”

王翦在旁附和点头。

“长公子的确不错。”

“右相对其赞不绝口，想来也不差。”

“昔年陇西蝗灾，其亲去陇西三月，深得民心。”

秦始皇轻轻叹气。

若是真的如此，他也不必这么苦恼。

胡亥为少子，他亲近胡亥便是想激励扶苏。

此前廷议，胡亥将大臣鞋子踹的七零八落。

秦始皇不光没生气，还哈哈大笑。

很多大臣都知道秦始皇疼爱胡亥。

甚至，有人误以为他会册立胡亥为储。

但他心里清楚，胡亥非治国之材。

蠢笨愚昧，骑射剑术皆是不行。

即便赵高亲自传授律法，却连篇为吏之道都读不通！

而扶苏……同样差的还远！

他需要有人激励！

这条路，秦始皇亲自走过。

公室内为争权夺利，亲兄弟都会翻脸！

没有足够的才能，焉能立足？

他本想借胡亥，刺激扶苏。

可偏偏胡亥是个废柴，骄纵跋扈。

有竞争，才会有进步！

这道理，秦始皇心里很清楚。

“澈儿这几日表现，朕甚慰之。”

“其母卑贱，自幼便不受朕重视。”

“却能献策制器，精通古法。”

王翦无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