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的眼睛亮了。
第三张就出四星!光这么闪一定不是凡品!
“看我厉害吧。”阮软颇有些神采飞扬。
李想沉默了一下,有点难以启齿:“这是……礼装。”
四星礼装,十连抽的保底。
“……”
天上,人间,只差了两个字。
这时,下一张卡片已经翻过来了。
三星英灵:大流士三世。
一个面容黝黑,肌肉发达的非洲人。
这张R卡爆率高的烂大街,俗称抽卡池的噩梦。
阮软遭到了两连暴击,心情一言难尽,索性在屏幕上一点,把十张卡都暴了出来。
一张保底,两张三星礼装,剩下的——
七张大流士三世露出七张黑如锅底的脸,咧开七口金牙,对着屏幕前的人笑得十分鄙视。
仿佛在说:非酋,你和我才是一类人。
“!”阮软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好啦,再来一次?”李想试探性的问,语气像在哄小孩子。
阮软气哼哼的摆了摆手:“算啦,不玩不玩。”
“是谁和我说,最喜欢抽卡的?”李想抬头看她,像在质问一个负心汉。
“白浪费你的钻石嘛。”阮软揪住自己心中那个想继续抽卡的小人,忍痛割爱地说道。
“没事,我今天刚充两百,这个抽卡池被我承包了。”李想把手机递给她,眉宇间带了淡淡的笑意,“随便玩儿。”
啵!心中的小人挣开了束缚,肆意奔向抽卡池的怀抱。
十连,十连……
阮软抽完了他一半的钻石,恋恋不舍的将手机还给他。
“心情好点了?”李想笑道,有点调侃的意思。
欸?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的?”阮软有点诧异。她不由的反省:自己应该没有表现出多难受吧。
“今天古驰是和我一起吃午饭的,你们闹崩了?”李想语气很随意的说道,“不过,他应该是你除了丁纯以外唯一的一个朋友吧。”
“现在,你就只剩丁纯了?”
阮软:……还真被你说对了。
她对自己人际关系差这件事十分的心知肚明。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众所周知,女生们的友谊起始于八卦。
刚开学时,一群女生围在一起,谈论某个老师的儿子的八卦,并要求她发表看法。
阮软那时候正在做数学题,根本没怎么听清楚,茫然的嘟囔:“他儿子啊……男的女的?”
全员沉默。
从此,阮软的朋友圈刻上了四个字:查无此人。
也许,大家都怕靠近她以后会被她降智?
其实,她那时努力努力,或许也能变得合群。然而,阮软一心醉于学习,不善交际,索性就不交际了。
再后来,她由于成绩过好,老师喜欢,进化成了所有人都讨厌的别人家的孩子,又因为和高中部男神宋逾关系非浅,成为了女生们的公敌。
话起来,一开始,李想和阮软也是不熟悉的。
直到那次放学后。
彼时,李想家里的电脑坏了,每天借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进入机房打游戏。
那次他照例沉醉在游戏里,不提防阮软推门而入。
他条件反射的往座椅后背一靠。
耳机线被带掉了,游戏音效外放——“double kill”
“……”
两人相顾无言。
李想觉得有点不妙。据传言,阮软是那种极度正经的三好学生,与老师关系又特别好,十有八九要打小报告。
她对于机房里还有人这件事,显然表现得不太欣喜。
“你好……”声音软糯,如糖上裹的那层甜霜,还带了点沙哑。
却见她紧紧抿着唇瓣,一张脸冷若冰霜,看不出什么打招呼的诚意。
李想向她点了点头。
她很漠然的走到角落里的一台电脑前,坐下来,打开了电脑。
李想有点诧异,随即想到同学们对她孤傲古板之类的评价,便想她自视清高,不屑于揭发自己。
他就将耳机线重新插上。
屏幕上因挂机而惨死的小人,此刻已在原点复活了,他便操纵鼠标键盘继续游戏。
机房里忽然爆发出一个很响的机械男声。
“you die”
是从阮软的电脑里外放出来的。
阮软的脸色更白了,连忙调低了音效。
学霸也在机房里打游戏?
而且,这才多久,就已经死了一回了?
李想一个分神,吃了对面的二技能,连忙回过神来。
“you die”
这次的声音明显小多了。
李想觉得她可能不是惯犯,都不知道自配耳机。
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起过声音,也许是被阮软彻底静音了。
过了很久。
李想准备回家了,刚摘下耳麦,就听到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他一回头,看见阮软趴在桌子上,极力压抑着哭声。
打游戏都能打哭?
李想真是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而且,从她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脸来看,很难想象出是一个爱哭的姑娘啊。
李想并不喜欢多管闲事,然而他无法抵御挑战性游戏对他的诱惑。
“同学,”他走到她桌前,“方便告诉我,你刚刚在玩什么游戏吗?”
阮软的哭声停了,她沉默的站起身,让出了身前的电脑桌。
这是一款比较火的网页游戏,规则简单,好上手。
李想看着竞技场上的战绩“三十连败”不由的沉默了。
李想花了三分钟熟悉技能,半分钟匹配对手,半分钟打败对手。
“Victory”
阮软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一时也忘记了哭。
李想站起了身,望向阮软,安慰道:“你要哭,就尽情的哭吧,不用压抑自己。”
他的神情是那样温柔,侧脸浸沐在最后夕阳的余晖中。
阮软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反正我现在就要回家了。”李想单手拎起书包,就朝门口走去。
阮软:……嘛的,我差点以为遇到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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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到比赛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