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小截树枝。

江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松开手的时候，树枝立马蹿起了火苗。

“神奇。”

“喜欢吗？”

“喜欢。”

“送你了。”

“多谢！”

江宁美滋滋地收下了，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送他什么东西，这一来一回的不就是互相赠礼了？四舍五入，就是定情信物了啊！

江宁越想越开心，内心一个激动，脚一滑，直接摔在了杜玦的怀里。

乐极生悲不过如此。

江宁厚脸皮惯了，大大方方地抬头看着杜玦，这样由下往上的死亡角度同样美得不行，江宁突然想到自己这样摔在他怀里的姿势和他设想的场景完全不同，难道不该是他来个英雄救美？

尴尬郁闷之余顺势低头一看，脚踩着的是一根骨头，再一看，前面还有一堆骨头，看样子似乎是人骨。

“这...是发生了什么...”

杜玦眉目一沉，松开了他，说：“往前看看。”

他们向前走了一段路，骨堆越来越密集，白花花的人骨堆放到几乎无落脚之处。这时，一阵阴风袭来，江宁被吹得眯起了眼，骨头随风滚动，发出“咕咚咕咚”的巨大声响。

四周白色的人骨不停翻滚，甚至如浪潮般向他们靠近，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江宁惊愕地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幕，骨浪一波盖过一波，咕咚的声响在脑海中震动，凌厉的风吹得他眼睛生疼。

他能感觉到杜玦和他并肩而立，他似乎有种错觉，曾几何时他见过这样骇人又震撼的场面。

风突然又停下了，在他们眼前是一个宽且深的大坑，坑中堆满了人骨，压根数不清这里到底掩埋了多少人，又埋葬了多少不甘，恐惧和绝望。

“这是...万人坑？不对，不对，这里上万人都不止了啊。”

杜玦依旧很平静，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只是淡淡地说：“你想到了什么？”

江宁愣了下，突然没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他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点，说：“吕氏迁徙到这深山已经上百年了，这里的地势山貌的确是风水良地，而龙头这一处更是绝佳之地，随后村落迁徙，吕氏的人把这里作为了墓地下葬故人，这处良地本应庇佑后人，却没有想到其实早在数百年甚至上千年前这里就已经是墓地了，还是残忍的万人坑。”

江宁再废，基本的常识他也知道，墓地叠墓地，再好的风水也被破坏得彻彻底底。吕氏应该不知道这里已经藏了一处大墓，再往上造墓，这里就变成了极凶之地。

“没错，就是这样。”杜玦说。

“等下。”江宁瞪大了眼：“杜大律师，听你这口气，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嗯。”

果然没什么是死神大人不知道的。

“比起我告诉你，你现在是不是更有成就感？”

“哦，也对。”江宁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

后面是凌乱的脚步声和惊声尖叫，江宁还没反应过来，煞风景的林池已经气喘细细汗流浃背地跑到了他们面前。

他边跑边大喊道：“前面挡路的快让开，救命啊！赶紧跑！”

估计他还没反应过来面前不远处就是个大坑，脚步飞快，眼看就要摔下去了，江宁本着为人最基本的道德吗，还是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是打算和他们作伴吗？不过说真的，多你一个也不多。”江宁还特意给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下面人多，热闹！”

林池这才看清多跑一步就是人骨坑，他硬生生停下了飞奔的脚步，一时傻了眼，甚至还抖了抖。

“哟，怎么，怕了？”江宁说。

林池咽了下口水，说出了更惊悚的话：“我不知道到底是后面更可怕还是前面更吓人。”

“......”

江宁咽了下口水，神情抽搐地往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