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不是让你施展颜艺,一脸神经病似的,吓唬谁呢?”
墨铁黑着脸继续喊道:
“再来!”
“喝!”
“我再说一遍,重点在气势,或者说杀气。你要让敌人明白,这是虎啸山林的狭路相逢,而不是你家楼下被抢地盘狗,对着邻居的大门汪汪犬吠。再来!”
……
“不对,杀气杀气!不要学神经病傻笑,你是马戏团出身的吗?”
……
“挥剑不是只用你的双手,全身都动起来!别像个残疾人一样,继续!”
……
一次次挥剑,江砚舟已经忘记了这是多少次劈砍,耳畔墨铁的声音渐行渐远,他的世界开始缩小,越来越窄,越来越静。
到最后,连呼吸和心跳声都隐没在这无边的寂静之中。
天花板消失了,地面也了无踪影,只剩下眼中瞳孔最深处,那割裂空气,不断下劈的锐利寒芒。
再一次将剑举过头顶,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宛若向着四面八方无尽延伸的墙壁,如何也望不到尽头。
就像是死亡。
对了,死亡!
一团火花在眼底跳跃,点燃了江砚舟的内心,一发不可收拾,将他全身笼罩着炽热的火光中。
腥红的祭坛,横尸的黄袍下瞪着一双双旷野的眼瞳,地是殷红的,那是被鲜血浸透的颜色,一个黄袍老头跪在自己面前,扭曲的脖颈是那么的诱人。
让人情不自禁地想,砍断他的头颅。
“喝!”
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划破天空,头颅应声落地,喷发的鲜血染红世界,幻境破碎。
站在身前的墨铁微微侧身,他看着江砚舟,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惊讶。
刚才,他躲开了。
他居然下意识地躲开了江砚舟挥出的长剑。
那因为挥剑人即将脱力,连轨迹都弯弯曲曲,毫无杀伤力的长剑。
“我,呼——成功了吗?”
杵着长剑,江砚舟扯了扯在嘴角,疲倦的脸色露出笑容。
“当然。”
“咚。”
伴随着墨铁的回答,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
这是十二点的钟声,他居然练习了一上午的劈砍。
“午饭时间到了。”墨铁捏了捏江砚舟的肩旁,颇为豪气的一挥手。
“今天中午,老师请客!”
……
机关城有自己的食堂,只需乘坐飞梯上到顶层,便能享受刚出锅的菜肴。
一盆撒满辣子的水煮牛肉,红油还嗤嗤冒着烟,浓郁的肉香简直要把肚里的馋虫给勾出来。
时蔬绿油油地,整齐地码在盘子里,像是刚从地里拔出,洗掉泥土,还带着自然的芬芳。
墨铁夹了片腊肉放进嘴里,感受着盐与肉在风中酿造的醇香于口中慢慢发酵,看着面前已经摆着三个空碗的江砚舟,他本着害怕学生噎死的责任建议道:
“虽然我知道这里的菜不错,老师也不是怕你把我吃穷,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做什么事都得适量。”
仰起头,将口中的米饭肉片的混合物咽下,锤了锤胸口,江砚舟十分满足道:
“我只是太饿了,墨铁老师你是知道的,我昨晚被邪教抓住,到今中午可是我吃的第一顿饱饭啊。”
水足饭饱后,江砚舟靠着椅背,拍了拍自己鼓起来的肚子。
“舒服。”
他抬头看向墨铁。
“墨铁老师,我们下午继续训练‘快’吗?”
“不了,每天训练的时间都在上午,下午你还有其他事情。”
墨铁拿出一张时间表,这是刚排出来的。
“以后每一旬,你都要来机关城七日,上午是我对你的日常训练,下午是学派思想的课程还有你的值班时间。”
“值班时间?”
嘴里的肉掉在碗中,江砚舟有些懵,我不是来学习的吗?
值班是怎么回事?
“当然要值班,于扬城只有我们机关城和文礼学派有分部,我们需要管理这座城市,文礼学派执掌文运,主要负责教育并且在思想上阻断邪教对百姓的污染;我们机关城执掌武运,主要负责剿灭邪教,已经对城内大大小小的诡异事件进行清理。”
墨铁耐心解释道。
“你是刚入会的,墨承老大很看好你,把你编入了他的小队,主要负责对邪教据点的清扫。当然,你不用担心,现在你最主要的目的是学习,危险的事情又其他人看管。”
江砚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所以,今下午我就要和墨承大哥一起值班,去砍邪教徒了?”
“要是你这样想也没错。”墨铁点点头。“而且最近的任务应该都是你的老仇人。”
“黄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