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烛寒，眸子里有浓的化不开的爱意与歉疚。

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言玺随意地把玩着手指，“当然，为了表示你的诚意，若想救这方世界，牺牲一个血族宗主不过分吧？”

叶翎僵住了。

“怎么了？你不是救世主吗？你当初不是为了这个世界，不惜离开我十几年吗？”苏言玺垂着眸子，眸光一瞬不瞬落在叶翎僵住的脸上。

“舍不得了？”苏言玺看着叶翎，低笑，“这可不行啊，你当初对我那么狠心......”

“不可能。”叶翎看向苏言玺，目光灼灼。

苏言玺顿了一下，许久不曾有反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叶翎。

许久，他才轻笑，“叶翎啊叶翎，你怎么那么偏心呢？”

他似乎是自言自语，看着叶翎的目光沉静地如同一口古井。

“当初，你怎么不曾考虑一下我的处境？消失的那些年，你可曾想过会有人为寻你的踪迹赴汤蹈火，出入地狱？你在意过吗？”苏言玺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轻轻吐出来，说得无比缓慢，又字字清晰。

叶翎手指蜷缩了一下，虽然知道那是原主，和她关系不大，可是心头还是一滞。

“她已经......死了。”叶翎艰难开口，垂下眸子。

那个与他许下誓言，为了天下苍生潜伏于各个宗门，终日游走在死亡边缘的翎羽宫宫主，已经死了。

她再也没办法回来履行诺言，和他厮守，看这天下盛世了。

苏言玺似乎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叶翎垂下头，语气很低，“她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

“你真当我痴傻？”苏言玺语气中带上了讥诮，“你以为你撒这个谎，能改变什么？”

深知这种事情别人也不一定会相信，叶翎深吸了一口气，“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现在的叶翎，忠于自己的内心，对你无意就是无意，无论你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即便你现在用整个世界发泄，也不过是毁了她的心血。”

此时她似乎无所畏惧，“可是要我为了这天下，杀了我最重要的人，绝无可能。”

“你敢用她的心血，赌这一局吗？”叶翎抬头，定定地看着苏言玺，脸上再无表情。

她似乎突然沉静下来，不再惧怕他所有的恐吓威胁。

烛寒紧紧抱住她，与她十指相扣，暖意在两只手掌中流转。

他们身处结界，在结界之外，是冷着脸看着他们的苏言玺，还有包围了他们疯狂撕扯结界的残肢断骸。

“你真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我？”苏言玺看着叶翎，面无表情，“你可真是越来越落后了，之前还知道用美人计，现在连编个故事都这么蹩脚。”

叶翎不再说话，只是回头看着烛寒，烛寒轻轻点了点头。

叶翎脸上绽开一抹笑，那抹笑灿烂无比，似乎摆脱了所有枷锁，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只是抬眸看着苏言玺，目光中带上了一抹怜悯，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来了。”烛寒轻轻开口，拉住叶翎的手紧了紧。

不远处，三个身影越来越近。

叶翎看着那三个身影，勾唇轻笑，既然苏言玺不打算放过他们，他们不妨放手一搏。

反正横竖，最糟糕的结局不过是所有人一起死。

她不信她答应了苏言玺，苏言玺就会收手。

所以，这个世界，不如靠自己拯救。

在所有故事的幸福结局之前，不都是主角用尽全力打败反派吗？

有那么多人陪在自己身边，即使殒命，魂飞魄散，她也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