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田甜购置了生活用品,两个人回到老宅撸起袖子就开始大扫除,从上午一直收拾到了傍晚,老宅总算干净了不少,除了庭院里的杂草还没清理,其他地方都已焕然一新,她俩早已累得瘫坐在地上,眼看天色渐暗,田甜说:“我肚子已经饿了,咱们去厨房弄点吃的吧。”
“那灶台需要升火,我不会用,要不咱们出去吃?”
“我会使。”田甜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又伸手将她拉起,“小时候我在外婆家长大,用的就是这种土灶台,做出来的饭可香了。”
厨房先前已被打扫干净,田甜抱来上午在集市买的柴禾,不得不说她考虑事情确实很周到,上午购置物品的时候她要求顺带把买柴米油盐买了,许进酒想着刚住进来暂时用不上,还觉得多此一举,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教完她如何烧火,田甜就开始起锅烧油,炒了一只鸡,鸡快好了的时候,田甜又往锅里添了少许水,用苞米面和成的饼子沿着锅边贴了一圈,然后盖上锅盖让蒸气将苞米饼焖熟,不一会儿,一道香气扑鼻的柴火鸡就做好了。
忙活了一天,俩人早就饿了,迫不及待拿着碗筷围在灶台边大快朵颐起来,这里的鸡都是土生土长,肉质爽滑鲜嫩不是饲料养大的鸡可比的,许进酒拿起一块苞米饼蘸上柴火鸡的汤汁,咸甜的口感在味蕾绽放,一锅鸡肉很快被她们吃了个底朝天。
吃过晚饭,酒足饭饱的俩人又烧水各自洗了个澡,这宅子晚上实在是太黑了,除了睡觉的屋子点了蜡烛,其他地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她和田甜又都是女孩子,半夜上个茅房都要一起,分开睡的话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晚上便自然睡在一个屋。
不过许进酒也是佩服田甜,一到晚上就这么黑的宅子她居然能默不作声躲上半年,睡前两个人躺在床上聊天,期间她跟田甜说起坊间传闻这宅子闹鬼是因为她放投影仪的事,乐得田甜咧嘴大笑,她说那投影仪早就没电了,现在想想还得感谢那投影仪,不然这宅子现在也轮不到咱俩住,早被别人占去了。
再又聊到许进酒用手机讹人掌柜钱的事情,田甜顿时对她直竖大拇指,“进酒,还是你脑子好使,不像我,来到这地方除了躲起来啥也不会。”
两个女孩本就一见如故,躺在一起更是谈天说地啥都聊,最后聊到许进酒名字的由来。
没错,居然就是李白《将进酒》的那个进酒,许进酒的爹老许是个初中语文老师,自恃肚子里有点墨水,平日里除了爱喝酒还有那掉书袋的毛病,书房里贴满了他用书法抄写的诗词,他尤爱李白的诗,一喝多就会张口说个不停,据说许进酒出生后从医院抱回家,一家人都在给她起名字,老许当时正喝着酒,一转头看见墙上贴着的那首《将进酒》,也不知道咋想的,坐直了腰板当即就把杯子往桌上狠狠一沉,斩钉截铁道:“将进酒,杯莫停。进酒,许进酒!就这么定了!”
因这奇怪的名字,从小到大她没少被同学取笑,这名字确实怪异哈。但是许进酒就不这么觉得,在老许那个掉书袋的洗脑下,她反而觉得这是她爹热爱古典诗词有文化有情操的表现,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
只是后来许进酒的妈受不了老许的这些个习惯,嫌弃他没啥本事除了爱喝酒还爱卖弄,许进酒出生后没几年他俩就离了,她妈很快改嫁,老许独自一人把她拉扯大,到她上大学的时候,老许本来还有一年就退休了,结果有次回家路上撞见自己的学生和社会上的小混混打架,老许不忍自己的学生被欺凌,想也没想就上去拦,结果被对面连捅十几刀……抢救无效。
眼角湿漉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滑落,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又梦见老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