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释魂殿内还有一座地宫,地宫的建造很是奇特,机关重重,且地势复杂。借助昏暗的冥火,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大概,机关布置以九宫格为主,各个小暗格里仍然藏有机关。
小炽刚被妖风卷入时,迎面就是一串流火,绿色的火球在空中翻滚盘旋,火球一个接着一个,让这只小红蚂蚁应接不暇。
幸而小炽身子小,当火球侵袭时,钻入一个小小的洞穴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躲过一劫。虽然躲过了流火的袭击,但却躲不过嗜血的银水。
进入第二个暗室后一股银色的水柱从天而落,往地势低的地方涌去,当发现有其他生物靠近,银水就开始疯狂肆意的缠在一起,组成一张天罗地网。而这银水跟一般的河水不同,此银水有一股淡雅的香水,银色的光芒将地宫点得蹭亮。
借助这些光亮,小炽更清楚的看到在银水的周边覆盖着一张张噬魂入骨的鬼脸,每一张鬼脸都布满血丝,从眼睑到下颚,鲜红琳琳的。
鬼脸上还有数道剑伤留下的疤痕,这些疤痕深浅不一,但却让整张脸看上去更加的狰狞与诡谲。
水的流动性极强,可谓是无孔不入,不放过任何一点空隙。小红蚂蚁虽然躲的位置极其隐蔽,但奈何不了这股银水,在加上银水具有腐蚀作用,只要是银水流过的地方,寸草不生,就连周边的生物也都一一消灭。
小炽看着这情况,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完全失了分寸。越是手足无措时,内心就越慌乱。
而慌乱之中,感觉小小身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真气,这股真气到处乱窜,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吱作响,心脏处传来阵阵痛感,痛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呼吸急促,六个爪子软弱无力,头上的触角耷拉在脑袋顶上。
对于蚂蚁一族而言头上的触角如果受伤,那么就没办法探究地形的起伏,以及物体表面的形态与结构。
从进入释魂殿开始,小炽的触角就受到严重的损伤。不单单是触角身体的其他部位也都是伤痕累累。
如今被银水洗涤过的地方已是焦灼的疼,而体内暴走的真气又是撕碎的疼,两种疼痛感交织在一起,使得它一点招架能力都没有。于是整个身子慢慢的往银水中倒去,当银水没过它的身体时,就跟换了一层皮一样,身上出现多处裂痕,那些银水从裂痕中渗入到体内,与体内的真气缠在一起。
终于小炽支撑不住,只觉眼帘越来越重,身子越来越轻,最后慢慢闭上了圆鼓鼓的眼睛。
银水是什么时候褪去的,无从知晓。当小炽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置身在一个神秘的山洞里,那个山洞清泉叮当作响,在山洞深处有一根水柱子,水柱从天而下,发出五彩斑斓的光,光束亮晶晶的,很好看,但总觉得透露出邪气。
小炽小心翼翼的挪动着遍体鳞伤的圆鼓鼓的身子,它不敢靠近水柱,不知是不是错觉,当靠近时就觉得浑身难受。
可是才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就听到窸窣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小炽躲在一旁,见到几位神使搬了很多的紫檀木箱,他们将紫檀木箱放下后就急匆匆的撤离了,撤离的速度非常之快,就一瞬间而已。好像这个山洞中住着吃人的鬼怪一样。
这些紫檀木箱对小炽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她从幼年时就随着红蚂蚁做着这搬运的工作,不管刮风下雨严寒地冻,还是身残病伤,从未间断过。
很多年前小炽就想看看这紫檀木箱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但每次都有神使看守。倘若被发现那神使的一鞭子就够它受的了,再者有自己的姐姐时刻盯着它,而此时此刻对于小炽而言就是天赐的一个机会。
小炽伸出脑袋左瞧右看,待到四周没任何动静后才慢慢往那个紫檀木箱滚去。在搬运时这木箱子可是又沉又重,还加持了封印。可如今放在这个山洞里的箱子却散发着一阵桃花的清香。
这种香味与小炽口中喷出来的气体有些相似,但比它喷出来的要还要浓烈些。
小炽找来一块尖锐的小石子,想用小石子戳一个小孔,然后钻进去看个究竟。
谁知刚爬到箱底就被封印的力量给弹了回来,小炽的一根触角彻底断裂,触角一断脑门上就有一个小窟窿,而蓝色的血液也从小窟窿里流了出来。
对于昆界的很多生物而言,血液偏蓝色,但小炽的血液中还糅杂着桃花味的粉色的血液,淡淡的桃花味瞬间弥漫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山洞。
就在这时山洞突然震动了一下,有几块大石头从洞壁滚了下来。可能是平时搬东西搬习惯了,小炽用自己的爪子轻而易举的就扛起滑落下来的石块。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山洞里随意摆放的紫檀木箱都自动开启,从木箱里飞出一片片赤色的凤羽。当这些凤羽拼凑在一起时,便齐刷刷的往那五光十色的水柱飘去。
顷刻之间水柱上飘满了赤色的凤羽,随后只见水柱突然消失不见,空中出现一只特大的鸟,此鸟通身赤红,其状如鸡,蛇头鱼尾,龙文龟背,燕颌鸡喙,而尾部有五彩缤纷,此时虽为一缕神识,但身体如烈火般炽热。
它张开外黄内红的嘴,缓缓了开了口,“数万年了,没想到形魂还能再次重逢,得亏了你这只小蚂蚁!”
“别,别这样,我只是好奇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如有冒犯,请你一定不要杀了我,如果你实在是想杀我的话,那么就痛快点给我留个全尸吧!”面对钦原,面对酕蛾,它一点都不害怕,也不紧张。
可不知为何见到这奇怪的大鸟,她反而紧张了起来,连讲句话都是磕磕巴巴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而内心深处那股真气更加放肆了。
那只大鸟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桃花味,猛然感伤了一下,然后它朝小炽挥舞着大翅膀,“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