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霁月回府后的几天,街巷里那是炸开了锅,因为人们纷纷都在议论傅羡之与她的婚事。 卖鱼的阿花向隔壁卖菜的张婶八卦道:“张婶,你听说了吗,相府最近动静可大呢,据说那摄政王为了娶那相府二小姐,送了数不尽的聘礼,足足能绕两三条街呢,真是好大的手笔。” “我也有所耳闻一些,可是我记得摄政王不是已经送过聘礼了吗?前几天前,我路过相府时,还亲眼看见那些伙夫将它们抬进去呢。” “你说的那些都是之前的事了,我听有人传闻,摄政王亲口说,那些聘礼不足以显示他的诚意,所以便又送了比以前多好几倍的聘礼,这事都传遍皇都的大街小巷了,大家都在夸摄政王是个好郎君,有钱有势不说,还深情,简直就是闺秀眼里的梦中情人,皇都的好多女子都想嫁与摄政王,便是为妾也愿意的很呢。” 阿花叹了口气,满是羡慕的继续道,“相府那二小姐还真是好福气,我虽然羡慕,但就不奢望了,我只望我未来的夫君能有摄政王一半好就足矣。” 张婶无奈的摇摇头,不看好的说:“还摄政王一半好,我看你呀,先把今天的鱼卖了再说吧,人呀,要从实际出发。” “……” 白霁月看着成堆的聘礼还有不停运东西的伙夫,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反倒是郁闷的很,虽然如此隆重代表着傅羡之对其的重视,可这未免也太过了些,街坊里现在到处都是关于她和他的传言,导致白霁月吓得都不敢出府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清楚吗,白霁月特别想当面去问问。 迈着小碎步,白霁月来到了相府门口,她伸展双臂用自己的小身板挡在强壮的伙夫前喊着停停停。 伙夫有些为难的说道:“白二小姐这是何意啊?” “你们别运了,再运丞相府都放不下了,这些还有这些全部抬回摄政王府去。” “这……这,您这是为难小的啊,小的也是收了钱奉命行事,没权力决定这些的。” “我出两倍的钱你给送回去。” “这……这也行不通啊,那可是摄政王啊,就算是不付钱光一个命令也使得动我们啊。” 这摆明了就是说傅羡之有权还有钱。 白霁月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道:“你大可放心运,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就是摄政王妃,我在这给你们打包票,到时候真出什么问题都有我承担着。” 于是,被说服的伙夫抬起聘礼就折回去了。 然后……不到半时辰又气喘吁吁的抬着聘礼回来了。 伙夫擦了擦汗涔涔的额头,喘着粗气道:“摄政王出了十倍价格,命令我们不许送回去。” “……” 十倍价格……那起码也得有三百两上下,这不是一个小数目,白霁月虽出的起,但钱也不该是像傅羡之这样花的,一看就是没过过苦日子的孩子。 白霁月怒了,下话道:抬回去,再敢送回来,她就逃婚。 当然,此话只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威胁,白霁月只不过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而说。 此话一出,再无聘礼入过相府。 本以为事情至此便是告一段落,再无之前的那么多的议论,可没想到却是起了反作用——什么白二小姐不慕金钱,无愧于出尘仙子之称,什么摄政王痴情一片却惨遭拒绝,又有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其中还有把傅允寐和原主的那些旧事扯了出来,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是愈来愈浮夸。 “……这些便是皇都里最近的传言。”阿肆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向傅羡之一一汇报。 傅羡之冷着张脸,修长的手执棋落子,良久,淡淡开口道:“明天,本王不希望在听到关于此事的传言。” “这……”阿肆有些犹豫,他从未见过主子如此意气用事。 “本王知道这样不好,可此事事关月儿清誉,连本王那侄儿都被牵扯出来了,本王不得不重视,本王可不希望月儿没嫁过来便被人到处说叨。” “属下遵命。”阿肆知道傅羡之向来是杀伐果断,说到做到的,也便没再多言,只领命去做了。 离成亲还有八日不久,白霁月的父亲白明恩虽不是个腐朽之人,却也勒令她婚嫁七日之前不得出府,要在府中安省着,多学习学习作为一个王妃还有正室该有的能力。 趁着还有最后这一天时间,即便外面满是传言,白霁月也下定决心打算出去浪一圈,毕竟她可不是能耐得住寂寞的真大家闺秀,在府里闷着简直是要她的命。 白霁月出府才发现,所谓的流言,竟一点都没有了,满大街的人对她说的最多的话便是什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导致她都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这是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议论全成了祝福,简直不敢相信,她虽是诧异,却也没有多想,比竟她此次出行的目的是来“搜街”的。 所谓“搜街”便是搜索街里隐藏的美食,作为资深吃货的白霁月深信,美味的不一定是存在于高价酒楼之中,更多的是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街巷中。 可白霁月不知道的是,不幸的她已经被在酒楼上喝闷酒的傅允寐给注意到了,这几天来,傅允寐无时无刻不再想白霁月,的白霁月却反倒悠闲自在的逛街,一脸好不在意的样子。 他不明白为何那么久的感情她说放就能放,为了远离他竟主动靠近傅羡之,如果这是为了气他,让他吃醋,那么她真的做到了。 他觉得白霁月理应是他的才对,对,是他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可抢走,只有他才有权力占有。 占有欲的作祟使他怒火攻心,傅允寐摔下酒杯,便快步下楼,打算截住白霁月问个清楚。 白霁月此时若是知道傅允寐的内心独白,估计连日了狗的心都有了。 就在白霁月顺手啃着糖葫芦“搜街”之时,她被人壁咚了,在那一瞬间,她的糖葫芦也顺势“牺牲了”,掉在了地下,而始作俑者自然是傅允寐。 “……” 白霁月想破口大骂,这傅允寐是上天派来克她的吧,有毒啊有毒,为什么一遇见他,糖葫芦就掉,赔她糖葫芦啊。 白霁月抬头,不爽的看着他道:“殿下此番是作何?可否松手?” 傅允寐自然不依,他满目伤痛的对她道:“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要远离我?为什么要嫁给我皇叔?曾经的誓言你全忘了吗?” “殿下已娶,而我也将嫁,我们都是圣旨皇恩赐婚,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远离你,也是为你我之间的清誉。” 白霁月想要推开他,可他却是丝毫不动,反倒一把抓住她的手,向她靠近,一股酒气弥漫在白霁月的鼻尖,仔细观察之下,她发现傅允寐的脸泛着红晕,这反应显然是喝醉了。 “什么圣旨?什么皇恩?还有司徒雪那个女人,我一点都不在乎,月儿,不要在同我置气了,即便你嫁给皇叔又如何?只要你肯等我,我便把你抢回来,我……只要你,月儿。” 声音极尽古惑,傅允寐接着喝过酒的劲,迷醉于此时,此刻他只想吻她,一步一步靠近,白霁月感觉到有炽热的气息喷洒于脸庞。 白霁月瞳孔睁大,显然是吓得不轻,于是她下意识的给了傅允寐一巴掌,力道之大,导致她自己的手都疼得很。 虽然打皇子这件事不太好……不过她不后悔,她可不想让傅允寐轻浮了去。 “你……” 白霁月冷冷道:“殿下醉了,月儿此举不过是想让殿下清醒清醒。”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如此胆大,扇了人巴掌,还能一本正经的说胡话,不过事情已经发生,自然要淡定。 “月儿,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你可知这几天,我为了你,彻夜买醉,不眠不休,你可知我有多重视这段感情?我放不下,可你为什么说放就放?你没有心吗?我不就娶了个司徒雪而已,她在我府中和摆设没什么区别,我的这颗心只属于你啊,你为何这么无情。”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甚至无力的低下了头,白霁月觉得她若是原主,或者是其他人,应该早就心疼起了傅允寐,被他所感动。 可惜她不是原主也不是其他人,她对感情向来果断,不会和人纠缠不清,藕断丝连 她与傅允寐之间所不存在的一切早该结束了。 她淡漠的眸子对上他失落的眼神。 “殿下,你我之间早该结束了,请莫要再纠缠了,趁我现在还不厌恶你。” 傅允寐死死盯着她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为何如此狠心,白霁月……”他头一次不再喊月儿,而是叫出来她的名字,“你变了,你在不是曾经的那个你,你没有心。” “没错,我变了,我变的不再喜欢殿下,不再对殿下抱有任何感情。”白霁月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傅允寐受了刺激,眸子越发猩红,狰狞:“不抱任何感情?我不允许你这样。” 被激怒的他上去便要强吻白霁月,白霁月本是想快刀斩乱麻,结果却起了反作用。 她挣扎想要躲开,傅允寐却步步相逼,白霁月心道不好,她的初吻怕是要被夺走了! 可意料之中的吻却没有来临,有人阻止了傅允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