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重山颔首，回忆着道：

“你祖父在世时，跟朕说过，他初成进士时，曾授崇文阁校书官。

“…你会想到去那里，是因为你祖父曾跟你提过这回事吧”

“正是呢。”

文清妍答道，唇角挂着浅浅笑意。

她与陛下，抛开性别身份，其实都算祖父的“弟子”。纯粹的妃嫔身份，不能让陛下对她情深意重，把握好祖父这张牌，唤起陛下的关注，便是唯一一条出路了。

奚重山沉默了片刻，朗声道：

“崇文阁外臣多，朕没法让你进去，那会引起宫内宫外非议。不过你有什么想到要看的书时，可以跟嘉石说一声，他会安排的。”

“妾身谢过陛下。”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还有别的事要跟朕说吗。”

奚重山平静道。

他知道太后找了文清妍过去。

不仅皇后那边的问蕊把消息传了过来，慈明殿也有他的人。

对于太后，他从没放过心。

原以为文清妍作为文太师的孙女，不会让他失望。

但当内监呈上纸文，把事情如实禀来后，奚重山就明白他的希望落空了。

…文太师是文太师，文清妍是文清妍。

“妾身别无他求。”

文清妍淡然自若道。

真的吗？

奚重山没法做到相信，但没有直接拆穿。

“安歇吧。”

有文太师情分还在，稀薄的照顾他是能给的，但要不知足，再多的情分也终有一日会被消耗完。

奚重山闭眸入睡。

没有碰肤白如雪的文清妍。

文清妍等了很久，僵住。

…侍寝的几次里，这是第一次陛下没有主动碰她。

该怎么办呢，她去主动吗？

…不行，那会让陛下觉得她不知羞耻！

文清妍慌张无措，久久没有入睡，直至天明。

陛下上朝。

她浑浑噩噩的起身，梳洗打扮，去往坤宁殿请安。

殿内，面对妃嫔们或艳羡或平淡的眼神，文清妍表现的与往日一样，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却忍不住看了折幼君数眼。

弄得折悟君有些懵然，疑惑地回视。

文清妍旋即收敛了眼神。

皇后白蔚之对文清妍的侍寝，心中喜忧参半，面上和颜悦色道：

“文才人昨日辛苦了。

“本宫听下面人说，文才人昨日去了崇文阁，想要进里头寻书。

“昨日见到陛下，肯定也跟陛下说了吧，不知陛下答应没有？”

文清妍打起精神道：

“谢皇后娘娘关心。

“…嫔妾说了，陛下也答应了，虽不能进去，但想看什么还是可以安排拿的。”

白蔚之点头，说了句漂亮话。

“这样吗，好……其实文才人直冲冲的过去鲁莽了，先跟本宫说一声的话，本宫就帮你了。”

文清妍藏在袖中的手捏紧，她不信皇后的这句话，但也知道不能伤皇后的面子，应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