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笑着将挑好的酒递给贺璟深，“你看看这瓶如何？”

“随便，重要的是跟谁一起享用。”

贺璟深开了酒，然后倒入醒酒瓶中，又去将蜡烛点燃，两人才在位置上坐好。

潋滟的灯光晕染着季妤偌好看的脸蛋，贺璟深直勾勾地盯着，声线喑哑磁性：“果然比天仙还美貌。”

季妤偌单手托腮，故意为难他：“你见过天仙？你怎么知道我比天仙还美貌？”

“没见过，反正只会比天仙美貌就对了。”

夸就不会错。

季妤偌笑了笑：“贺先生，你现在有点油嘴滑舌了哦。”

贺璟深：“没有。”

季妤偌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地开始用餐，“来看看我们贺先生的厨艺可以打几分。”

贺璟深的神色还是有一点点紧张的，他拿着刀叉的手没动，只隐约看得见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季妤偌细嚼慢咽，真像在参与什么美食比赛的评委那般认真，半晌后才她咽下，然后拿起红酒润了润口腔，点评道：“尚可。”

贺璟深直接被气笑了，满满全是报复，“记仇。”

季妤偌皱了皱鼻子，开始跟他算旧账：“自然。我可记得清楚呢，你评价我尚可。”

“还记得哪些？一次性跟我算清楚。”

“你觉得你那些不堪的过去，一时半会儿能算得清吗？”

“没事，我们慢慢算，算清楚了，以后就只能记得我的好。”

贺璟深的神色极其认真，他反省过自己的过去，但是他能觉察到的不多，许多细枝末节对于季妤偌而言或许是在意的，而他并不会注意到。

季妤偌脸上的表情有丝丝凝固，她只是半开玩笑而已，没想到贺璟深这么认真，“所以这顿不简单？鸿门宴？”

贺璟深：“不，我更愿意称它为我们夫妻俩的交心。”

季妤偌端起酒杯闷完，“那看来这一瓶酒不够。”

“没事，先喝着，不够我再去拿。”

季妤偌的嘴角挽起一丝浅淡的弧度：“那我可以数落的就不少了。”

“我听着。”

“我那次在你的公寓看见你时，就觉得这男人也太好看了吧？虽然有醉后调戏的嫌疑，但是话里也掺了真的。”

“想让我做你的男人这句是真的？”贺璟深不疾不徐地开口。

季妤偌：“”

贺璟深“恭喜你梦想成真。”

季妤偌冷哼了声，“然后再见到你时，就是关于你跟曾向柔的那些风风雨雨了，心想你眼睛也太瞎了，可是吧，还是会有意无意地注意你，我觉得自己就是被你的皮囊给骗了。跟你结婚后，你是对我处处冷落，我都快活成深宫里的怨妇了。”

“深宫里的怨妇？你确定？”

季妤偌微扬下巴：“你有意见？”

“不敢，你继续。”

“我们结婚周年那天，我是悉心地准备了一番的，但是你”季妤偌愠怒地瞪向贺璟深，“直接让应崇转告我说要临时出差，而且去的还是曾向柔待的城市，真是要说一句好家伙，白白浪费我一番心意，于是我发誓再也不跟你过什么狗屁纪念日了。”

“没记住我们结婚周年日是我的不对，我不替自己开脱，我跟你保证，之后的每个周年我都会陪你过。”

“我有次发高烧，忍不住给你打电话，打了不下于五个，你第二天才回我，问我怎么了。”季妤偌想起过去的那些辛酸史就恼得不行，“我要是等你救命，尸体都凉了。”

贺璟深起身走到季妤偌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怎么办？我现在跪十个榴莲还来得及吗？”

季妤偌噗嗤笑出声：“来不及。”

“总不能一百个吧？双腿残了，你还得照顾我。”

“起来吧你。”

贺璟深并没起身，他很虔诚地跪着，将她的手指一一吻过，带着克制的情绪沉声地表明心迹：“妤偌，我不会替过去的自己辩解半句，你不用忘记那些，我也会一一谨记，时刻提醒着自己那些过失，今后绝不容许再犯。”

季妤偌直直地看着认真的贺璟深，他接着说道：“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你看见的都会是我对你的好，这辈子我会倾尽所有让你幸福快乐。”

“好。”季妤偌的喉咙微堵想哭，她没见过贺璟深如此低姿态，好像就为了让她相信他话里的真诚度。

贺璟深起身吻了吻她水雾氤氲的双眸，“以后除了床上，我不会再让你落一滴泪。”

靠。

明明气氛这么好，全被这句耍流氓的话给破坏了，季妤偌粗暴地将贺璟深推开，那些感动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你对我好个屁。”

贺璟深的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那我是要在床上也不让你哭？”

季妤偌凶巴巴地睨着贺璟深：“你闭嘴。”

“可你总是勾着我，娇滴滴地喊老公，让我忍不住想再深一点。”

“你不许再说了。”季妤偌将牛排塞进他的嘴里，“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