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扶着代宁站起来,代宁向代凌行了个颔胸礼才开口,“谢父王,不过孩儿昨日在天蟾路死里逃生受了惊吓,身子一时间还撑不住,母后的宫殿先由父王派人看着,等孩儿过几日好一些了,就来收拾母亲的遗物。”
“你在天蟾路死里逃生?”戎王皱着眉惊呼道,自己的女儿们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要害她们?
“怎么大王不知道此事?”丁香冒着死罪,站出来问代凌。
“丁香!不得放肆!”代宁扶着丁香一字一顿教训道。
“你说。我倒要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得事发后没有人通报!”代凌这是在怪罪景氏对自己嫡女的疏忽了。
丁香长拜下去,照实说了昨日下午景无伤怂恿代宁去郊外的王陵拜祭王后,又是如何在路上遇险的事情。
代凌听着,脸色越来越幽沉,坐在一边的太后也是抿着嘴唇沉着脸。
代凌听完,稍作沉思就想到,其实这两件事情都是冲着代宁去的。
景氏明知嫡公主遇险,家里的主母却没有看望,也没有遣人问候,可见景氏的家教家风已经散漫懈怠了。
“阿宁,要不这几日你就住在宫里,也好收拾收拾你母后的遗物。”代凌看着代宁,自觉自己愧对这个女儿。
“父王见谅,孩儿昨日受了惊吓,今日虽然能下地走路了,可精神上还是有些不济,要回去养一段时日。母后的遗物就劳烦父王先找人看着,等孩儿身子好些了,孩二就带着阿宣一起收拾。”
代宁现在确实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收拾这些,她要先给自己筹划保命的事情。
“也好。”代凌也不强求,只要女儿康健就好。
代凌看着代宁瘦弱不堪的身子,越发觉得对不住她。本来王后去的就蹊跷,代凌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一些内情,可是木已成舟,王后已经去了,他就是再追究下去也没了用处。
更何况他不是王后一个人的夫君,他是这王宫里的各国公主们共同的夫君,更是这些公主们身后的母国的女婿。
王后的母国齐国远在千里之外,中间还隔着一个天下最大的晋国。当初他娶齐国公主姜琼做王后,就是为了能和齐国形成夹击之势,防止晋国吞并两国国土。
可是右王妃的母国北胡不同,北胡就在戎国的头顶上,要是他们趁着一夜北风杀下来,戎国连集结军队的时间都没有,所以现在他不能问罪于右王妃。
只是如此一来,他只能愧对齐国的岳丈,愧对自己的梓潼,愧对这一双嫡生的儿女了。
当年代宁出生的时候,西边的狄国正好遇上了雪灾,牛马羊群冻死了无数,狄国人为了保命大肆东进抢掠戎国,代凌忙着调兵遣将和狄国周旋,这一仗断断续续的就打了三年。
后来还是代凌请求了南胡和北胡,三国夹击才彻底把狄国打退到了大漠深处,代凌也不得不纳了南胡的公主兰氏梅朵做左王妃。
后来连接着戎国大旱,瘟疫肆虐,代凌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看望自己的孩子们,等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代宁已经是个六岁的小女孩儿,身子心性都已经定了性,代凌只得接受了这个瘦弱胆小的女儿。
“阿宁自幼胆小,我看她住在右骨都侯府人多嘴杂,难免不能好好静养,我想让大国师尽快给她造一座公主府,让孩子住的也舒坦些。”太后见儿子面有愧色,提醒他造一座公主府给代宁,也好减少自己儿子心里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