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安开着他酷炫的方形皮卡车在路上呆了两天,才看见首白镇的标志。
虽然首白镇的经济不是很好,但它地理位置还不错。
小镇上有个加油站,通往县城与市里。
还有一个小小的火车站,算是临省到本省的必经之路。
车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花生安拐进了首白镇的加油站。
看着已经变得陌生的首白镇,他一时有些感慨,15年了吧?第一次回来。
不知道十二先生可好?
花生安将车窗落下来,对穿着工作服的姑娘说了声加满。
他看了下,加油站后面横着一个街,里面有些小吃和旅馆。在这条横街上,有两个街道的入口。
他趴在完全降了下来的车窗上:“下午好啊,请问哪条道去首白山?”
那女生看见花生安的脸之后,定住了。
花生安被她的傻样逗笑了,他挥了挥手:“回神啊,姑娘!”
这年轻的姑娘脸红了,但她一点也不扭捏:“哦哦哦,帅哥,你问什么?”
花生安确实是帅哥,修长笔直紧实的身材,明艳而有攻击性的长相。
棱角分明,鼻子挺拔,有着完美的下颌线。一双笑起来温柔的要命的桃花眼,像是柔和了一夜的星光。
但这种温柔也仅限于他笑着的时候,他若不笑,便气势惊人,能吓哭小孩。
花生安笑着重复了一遍:回到首白山,世间的一切都变得有趣了。
“你也是来看樱花的吗?樱花没开呢。其实就算开了,你也进去不了。首白山在十几年前就被承包下来了。”那姑娘甩着马尾,带着种洒脱与飒爽。
“总归要去的。”花生安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从右边的道口进去,一直沿着长街走到头就是了。你要小心啊,首白山下是敬白屋主要活动的地方。他们是镇上的小混混,你别惹他们。哎,白瞎了一个帅哥,做什么小混混呢!”女孩满脸的可惜。
“好。”小混混?首白山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了?
花生安拿了一支烟,没点燃。
“是白瞎了,敬白曾经多乖啊。”一旁有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在边上搭腔。
他按照那姑娘说的,沿着长街开。
开着车窗,花生安闻到一股好闻的卤肉味,一家卤肉饭传来的,他记下了位置。
“喵!”副驾驶上的混色长毛橘猫兴奋的叫了一声。
花生安看了看猫,少见的对它和颜悦色:“果然你也想吃卤肉饭吧!”
进入长街之后,才是真正的小镇。
悠悠闲闲的镇民和街道两旁门口种着花的人家。
小镇的建筑与以前差别很大。以前就是简单的砖房和土房,现在则是漂亮又温馨的二层小楼。
每家的门前都有木质的台阶和围墙。
围墙带着拐弯,可以露出半个人的围墙下种着茂盛的植物。有些是花花草草,有些是蔬菜。
车前偶有一些猫咪和小狗经过。一点都不怕生,看见车之后,依旧悠悠闲闲的走。
与记忆中的小镇相比,更漂亮了。让人想到日漫里悠闲的小镇时光。
小镇很小,长街不长。
长街之后,街道两旁是无人种植的荒地。开着车窗,一股野草的气味传来。
花生安没有加速,近乡情怯的情绪在漫延。
他一只胳膊搭在窗框上,看着眼前的这座山。
这座山不高,入眼可及的是一片没开花的樱花树。
一阵风吹来,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手心里。
抬手一看,是一瓣粉色的樱花。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愣了愣,然后握紧了手提高车速往山脚走去。
很快就开到了樱花林,林子被一圈铁栅栏围住了,在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双开的铁大门。
大门被锈迹斑斑的一根锁链锁住了。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个曲别针,扭了扭,几下捅开了锁。
行驶了不算短的一段路,才穿过樱花林。
樱花没开。
尽头是一个漂亮的小木屋。
花生安下了车,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写着安字的光滑牌子拿下来,随便的摁了几下,底部出现了一个口。
倒出了一把被锯断了手柄的钥匙。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尘封的气息铺面而来。
“咳咳。”他被灰尘呛了一下。这么多年,好像一切都没变化,就像他刚走的时候那样。
居然没被偷?真是奇迹。
小木屋确实很小。进屋之后是客厅,左边是厨卫,右边是个大阳台。里面只有一个被当成书房的小卧室。
客厅里摆着一个有靠背的双人床垫,上面堆着没叠的灰色被子。桌子上还摆着半杯水。
而水杯的旁边?那是什么?
花生安走过去,拿起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一个很沉的木制品。
他看着那东西上写的字,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一个看着像城的字。
他看了一眼一直跟着他的橘猫,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羊皮纸。
羊皮纸上带着一个方形章印,他比对了一下,果然是符合的。
在意识到这一切的瞬间,风吹动林子的声音、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人们笑着下棋的声音都清晰了。
他与小镇多了某种联系。
就连橘猫,在他眼里也变了。有点像另一个熟悉的自己。
那个方方正正的印一下子消失在了他的手心,他心里生出了几分明悟:他真的当了城隍。
这些声音、这些感觉又慢慢的淡了去。用意念控制了下,那方印又出现在了手心。反复了几次,他没再管那印章。
掐着橘猫的后勃颈,将猫拎到了桌子上:“能开口了吧?给个解释。”
橘猫用爪子揉了揉脸,满不在乎。
“就当上城隍了呗。我是你的半身,你的神格化身。”
“这印一直在首白山?”花生安少见的怀疑了人生。
“是啊,我去把你拐回来,你来上任首白山的城隍,不就是这么回事。” 橘猫懒洋洋的在花生安的衣服上打了一个滚,没发觉自己的半身突然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