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也是一个背着夫君偷男人的淫荡贱妇!”
慕晚晚被他突然拔高的语气说得一怔。他口中的人,慕晚晚最先就想到了李胤。
但她这几月与裴泫相处时间少,去行宫都避着风头,他是如何发现自己和李胤的事?不过看他这般躁怒应该还不知那个男人就是李胤。若是被他知道了,恐怕他巴不得把自己献上李胤的龙床。
毕竟比起讨好皇帝,失去一个女人又算什么。
撕破脸后,裴泫面相丑陋至极。他眉眼刻薄,眼角斜钩,生得一副阴险的模样。慕晚晚真不知自己当初是如何瞧上了他。以前竟还对他死心塌地,想尽办法嫁入裴府。若是能够重来,她便是嫁给当街乞丐,都不要再和这个男人相遇。
裴泫看着她再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慕晚晚,你不仅是一个毒妇,还是一个荒唐的贱妇,我裴泫定要你和那奸夫一同下地狱!”
慕晚晚没反驳,眼动了下,想若是他知道此刻他诅咒的人正是李胤,是当今皇上,怕是吓得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求饶了。
裴泫情绪更加激动,几步就要朝慕晚晚扑过来,柳香在旁慌忙拦他,先是被慕晚晚躲了过去。在裴泫再次要过来时,身后突然出现一只冷箭,射中了裴泫的右臂。
慕晚晚眉毛挑了下,嘴角弯起,果然,人来了。
出现的不只一个,数十名身着黑衣的人把裴泫围在了里面。
手臂上的箭惹得裴泫痛呼不止,他惨叫一声,鲜血流了半身,惊恐地指着慕晚晚,“慕晚晚,他们是谁,是不是你花钱雇来的佣兵?想不到你这个毒妇如此恶毒,竟然还想谋害你的丈夫!”
佣兵是大昭世家花大价钱所雇,以保护自己安危的人。但这些人确实不是慕晚晚找来的,他们也不是佣兵。
她下了马车,扫视一圈,看到足足有十一人,想不到李胤这么看重她,给了她十一个贴身暗卫。要知道培养这些暗卫可是要花出数年的心血,李胤身边应该也没有多少。
慕晚晚再看向裴泫,“他们不是我找来的人,你若是不想在这里死掉,就滚回你的裴府。”
裴泫并不信她,对周围人道“慕晚晚给了你们多少,我出双倍,你们把她给我带到裴府!”
一众暗卫静站着不动,仿若没听到裴泫的话一样。
得不到回应,裴泫面上挂不住,恶狠狠地瞪向慕晚晚。
慕晚晚嗤笑了声,真是笑话,李胤的亲卫,哪是他说花钱请就能请得去的。
慕晚晚抬了抬手,一众暗卫慢慢都走向了裴泫。她道“裴泫,你再不走,留在这儿的可就是你的尸体了。”
裴泫放下狠话,“慕晚晚,你定有一日会回来求我!”
慕晚晚笑了笑,“我等着你。”
裴泫捂住受伤的手臂,看着周边人快速地跑出了别庄。
慕晚晚拍拍手,看他们,“皇上让你们跟着我的?”
领头的暗卫先道,“皇上出征前交代,誓死保护夫人。”
慕晚晚笑了笑,从某些方面来说李胤确实没亏待她,还对她很好,比如那块令牌,再比如跟在她身边的暗卫。
可李胤曾经对他的发妻陆凤仪也好,对宫女出身的婉沛也好,对天真烂漫的鹂瑶也好,对恩人之女许沅沅也好,而他的好总会有一个期限。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一个自己宠爱,想要一心培养的皇子。
他放在慕晚晚身上的好不知能有多久,等到她年老色衰,亦或是时间长就厌弃烦腻,李胤还会继续对她好吗?想到别庄的陆凤仪,一心防着别的女人的鹂瑶,慕晚晚不敢再接受李胤的好了。
与其在他这里蹉跎,慕晚晚更想回淮州陪伴她父亲。
慕晚晚看着周围的暗卫,试探道,“皇上走时可交代你们别的了?”
那人又道“皇上嘱托属下,保护好夫人同时若西南没有恶讯,不准您离开长安。”
和自己心中所想的一样,慕晚晚猜到李胤会找人跟着她,恰巧裴泫在这,她亦接机利用裴泫试探,果真把人试探了出来。
只不过这些人还真是个麻烦。
鹂瑶的动作很快,没过几日,裴泫就急匆匆地来找她,手里拿着封和离书。
慕晚晚看他,假意问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裴泫道,“既然你一直都想和离,而且我们夫妻情分已近,和离对彼此都好。”
看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慕晚晚心里嘲讽,无非他是在女人和前程之间选择了后者罢了。若是几年前的慕晚晚必会伤心,可今时今日,她再没那么在乎。男人具是如此,若是李胤来选,怕是在江山和她之间,自己连他江山的一粒石子都算不上。
裴泫来时匆匆,去也匆匆。
和离书已给,现在慕晚晚就等来日鹂瑶的信儿。
此时荆棘山林中,向南而进的数万大昭将士,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往动乱的江南之地。
黑甲金兵,气势如虹。
天空布的黑云如刀戟一般阵阵林立,阴风怒号,浊浪排空,不知何时起了雨。雨水淅淅沥沥,把人身上打了个潮湿。然则就是这般恶劣天气,行程一日不可间断,将士们依旧在昼夜不停地赶往兵乱之处。
途中歇脚时,李胤望了眼西南的方向,如今已经走了小半月,再需一月应就到了。若在快点,一月都用不到。西南战事吃紧,行军只宜早不宜迟。
他解了腰间的水壶,拔开塞子,就着壶嘴猛饮了一口,等下赶路是连饮水的时间都没有。他放下水壶,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多日没有打理,此刻眼底黛青,两腮冒了青色的胡渣,皮肤晒得比来时黑了不少。革带束腰,脚踩马靴,立在那块土石上,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岿然不动。
李胤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确实许久未打理,摸着都扎手。蓦地,想起那小女人若此时见他,定会嫌弃万分。但只要自己按捺不住亲近,再施以手段强迫,即使她心里嫌弃至极,恐怕也要被迫接受,那细白的皮肤定会被自己这新生的胡渣扎得通红。
念此,他咧嘴笑了下。
身后跟随的守将看着皇上多日肃然的脸不知想到什么,竟然笑了,极为惊异。要知道他跟随皇上出生入死多年,为将者向来都是杀伐果决,看着面色凛然的脸才能镇住底下的士兵,从不会轻易有别的情绪。
皇上便是如此,治军狠,对自己更狠。不仅与将士同吃同住,征战这么多年,他更是从没见皇上笑过。
那守将戳了戳身侧的人,小声道“瞧见没,皇上笑了!”
另一人嗓门大,不懂避讳,一下子更是没反应过来,看了眼皇上严肃的面容,以为自己受了骗,回头当即冒火,喊道,“你敢糊弄老子,皇上哪里笑了!”
这一喊,硬生生把周围的目光都引了过来,李胤亦是。
李胤把水壶别到腰间,踩了马靴过来。那沉稳地脚步声硬是压得两人心尖一颤。
两人战战兢兢在原地,单膝跪下拱手,“属下知罪!”
李胤沉默着刚到那二人面前,远处又有人过来,来人行军礼,“皇上,长安有信。”
李胤刚过去的步子停了下来,转身接了信,一句话没说回了营帐。
准备挨打的两人面面相觑。
“你看到了吗?”一人呆呆地问。
“看到了,皇上竟然没对咱们军法处置。”另一人亦是呆傻的回。
两人摊手,“所以是谁来的信。”
信一共有三封,上面用水印封底,看不到是谁来的。
李胤打开,拿出其中一封,是太师卢林,信中交代长安一切都好,请他放心,又说了些其他的琐事。李胤速速读完放到一旁。
拿起另一封,是李知写的。李知一直都盼着自己也能有一个领军打仗的机会,李胤看他如此渴望,就给他封了一个镇南王的头衔,但都不过是虚无的名头,实际并没用处。李知信里言辞恳切地求他允许自己也来,废话连篇,没其他紧要的事,李胤只扫了眼,就放到一旁。
拿起最后一封,李胤顿了下,才打开封口的印泥,里面的字迹一板一眼,他更是熟悉,是自己的亲卫。
他拿出信,又回看了眼信袋,确定没有其他信纸后,面色沉了下来,打开手中的信。
里面具是亲卫对慕晚晚这小半月一切行迹的汇报。
等看到信中说裴泫突然来寻她和离时,李胤眼底倏的转了暗色。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可汗”我确实写错了捂脸查了下资料,因为在古代南方蛮夷不如北方入侵中原的规模大,所以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南蛮的头头叫什么。因为是架空,看个乐呵,我就不改啦。但是可汗确实不是南方的,这个大家千万别被我误导。
阴风怒号,逐浪排空。
选自宋范仲淹岳阳楼记
另周末可能会加更,加更会提前说,险些被hng su的也会提前说!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