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早就等在王府后院里,兀自下棋对弈,听到动静,开口,“皇兄倒是不急,臣弟还以为皇兄昨夜就会来找臣弟算账。”
李胤走了过去,他身上是劲装,着马靴,鞋底踩地的声音刚硬无比,就像是打进了人心里,叫人听了不自觉畏惧敬服。
李胤到他面前,沉眼看他,“起来!”
李知在院中饮了一夜的酒,脸红扑扑的,笑着抬头看他,拍了拍手随即站起身。
这刚一起身,一拳就砸在了他的鼻梁,鼻下一股热流涌出,滴答滴答地落在一片白子的棋盘上。
李知抬手擦了擦鼻下的血,却越擦越多,他索性就不擦了,懒散地看向李胤,“三哥这下也知担忧二字为何物了吧!”
他咬牙锤了锤胸口,八尺高的汉子,一瞬间竟落下了泪,颇为阴狠道“你昨夜忧晚晚之心亦如臣弟对朝朝之心!”
“不让你心尖的人受点伤,你怎么能懂我!”他愤怒地嘶吼着,犹如一头暴躁的狮子。
李胤双拳咯咯作响,他二话不说疾步冲过来,又一拳,比方才还重,打在他的下巴上。
李知牙都被打得从嘴里落了出来,但从前河西小霸王的名声不是白叫的,他狂吼一声,也冲了过去,抬腿踹向李胤。
两人撕打在一起。
然李知哪里比得上身经百战的李胤,终是不敌,渐渐落了下风。
半个时辰后,两人躺在地上,身上皆负了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李知忽地笑了下,“三哥,你还是不及我爱朝朝之心。”
男人之间的事处理简单,打一架便好,若是不好,便再打一架。
李胤睨了他一眼,不语。
李知接着道“若是我知道有人这么设计我的女人,我定然会杀了他。”
他转了头,看向李胤,“看来臣弟在皇兄心里地位还是很重的。”
李胤眼淡淡地看他,嘴角被他打得破了一处,他道“朕不杀你,但会让你尝尝和她一样的痛楚。”
李知故作害怕的模样,“臣弟可是您唯一的弟弟了,皇兄这般对待臣弟,您的心可真够狠的。”
李胤知他是有意说,一手撑地站了身,踹了他两脚,“你是朕唯一的弟弟,她亦是朕最看重的女人。朕不会因她杀你,但会因她而处置了你。”
李知也站了起身,他方才落到了草丛里浑身是土,身上的伤不知比李胤多了多少,处处皆是要害,他道“皇兄还真是铁面无私,臣弟佩服,臣弟也甘愿受罚。”
“只不过臣弟有一事要请求皇兄。”
“何事。”李胤问他。
李知皮笑了下,“臣弟请求皇兄不要把真相告诉晚晚,臣弟怕朝朝知道了,日后不愿再见臣弟的面了!”
李胤听此,嗤笑了下,用着河西的口音,“出息!一个女人而已,何以叫你痴迷颓废至此。”
李知被训斥,毫不在意地笑,神神秘秘地对他道“皇兄女人多,且个个都是奔着您的权势地位去的,自然不知有爱慕人的好处,等您有了心尖的人,为她茶饭不思就知道了臣弟现在的颓废了。”
李胤不懂他的心思,女人他不缺,一时有兴趣的也不少,便是慕晚晚对于他,也不过是他求而不得的心思在作怪。能在他心尖上的人,确实没有。
听此,李胤只觉他是着了魔,没在意他的话,话头转了,“漠北现在一切安好,只等藏匿的叛贼落网。你既然已经知道,就老老实实待在王府里,若再出一次昨夜的事,朕决不轻饶。”
李知知道他的决不轻饶并非玩笑,三哥一向说得出便做得到。一如当年他说娶二嫂时承诺的话,不管陆家如何作乱,皇后的位置终究是没给别人。
李知亦认真应声,李胤这才离了镇南王府。
从昨夜慕晚晚与他说字条一事,李胤就觉出几分古怪,起初他以为是李知想通过慕晚晚来救慕朝朝。可后来又想到赫舍里如何能这么迅速就把人带走,偏偏带走了她,又大意地把刀遗落在那,而他很快地找到人。若不是一切有人设计又怎能发生的这般快。
李胤无比了解他这个七弟的性子,被父亲惯着,从小喜欢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昨夜行事皆是因为他那儿时执拗的脾性尚在,给他一点教训未尝不可。
李胤带伤去了行宫。
林景给的药甚是惯用,慕晚晚休养了一日,伤口很快便不疼了。
李胤来行宫没让人通报,进里间时怕她睡着,脚步放得轻,慕晚晚也没察觉,哪知到了里面,看到她衣衫半褪,正在上药。
慕晚晚也没想到他这时会来,毕竟他来都是在夜里,这午时还没过,他就来了,她惊讶地看屏风旁的人。
柳香亦是慌乱地福了身,手里还拿着药膏不知如何是好。
“你出去。”李胤道。
得皇上开口,她放下药再顾不得夫人的眼色就退了出去。
慕晚晚眼看着他,此时面色好了不少,很快颊边就升起两酡绯红,她遮了遮胸前的衣领,往后靠了靠。
李胤到了床头,勾勾唇,痞笑了下,“躲什么,朕看了又不嫌弃。”
他说的是她胸口的伤痕。
慕晚晚却以为他说的是
她这两团软肉生得小巧,欢愉时她就听他似是嫌弃地道“手感虽好,却缺了几分丰腴。”
而今他又说不嫌弃,慕晚晚觉得是他对自己心怀愧疚所致,才对她说了好话。
慕晚晚拢了拢胸口,已经退到了床脚。
李胤拿起柳香放下的药膏,抿了点在手上,看她,“过来,朕亲自给你上药。”
慕晚晚撇撇嘴,觉得他不怀好意,面上拒绝,“臣女怎敢劳驾皇上,这些事让下人做做就好了。”
李胤听她还有底气拒绝自己,看来她是在这休息得不错。他挑了挑眉,并不理会她的推拒,语气强势,“你过来,还是朕过去。”
看似给他选择,实则别无选择。
慕晚晚垂了垂眼,不情不愿地坐了过去。
李胤嫌她挪动得慢,一把搂住人的腰,把她勾到自己面前。
“手放下来。”他道。
慕晚晚眼角看他,一咬唇,捂着的两手拿下,那两团绵软再也支撑不住落了下来。与往日的白皙不同,现在上面横生着许多青紫痕迹。李胤暗下的眼又随之一狠,觉出这么轻易地惩罚那两个人实在是便宜他们了。
他指腹沾了药膏,抬手涂在了她青紫的痕迹上。
“嗯”
因他力气忽轻忽重,慕晚晚有些许的痛意,再忍不住叫出了声。
室内光线柔和,多有旖旎之意。
李胤停下手,这一落,指腹刚好落在她的一点红豆之上。
如同触动酥麻的开关一般,他眼里幽深逐渐加重,随后指腹压了下。
双眼对上她,慕晚晚脸已是红得不能再红,她双手想抓住他的手腕,却因向前使力,整个身子都落在他的怀里,投怀送抱一般。
李胤掌下力气加重。
慕晚晚推拒,轻声,“别”然确实没能拦住那人。
李胤在她耳边低笑,“是你先勾朕的。”
慕晚晚咬了咬牙,暗骂他坏种,明明是他非要给自己上药的。
慕晚晚伤还没好,李胤没有太大动作,一个时辰后,这场压抑的情事才缓缓结束。
李胤搂着她,两人身体相贴,李胤是极为喜欢这样。他捏了捏慕晚晚的脸。慕晚晚不耐地挥挥手,暗白了眼神清气爽的人,心里愤愤不平,为何每每事后,她都是最累的那个。
本想睡觉,却又被他吵醒,慕晚晚睁了睁眼,憋了一肚子火不敢发,她忽地想到一事,转眼看向身侧人,“皇上,前日臣女与皇上说的事,皇上可想好了?”
李胤拧眉想了下是何事。
想到后,他垂下眼看她,“你父亲虽是陆氏一族的人,但却也是不可多得的良臣,去柳州亦可助柳州,朕暂时不想让他走。”
慕晚晚眼淡了淡,她以为,经历这件事后,李胤会准许她许多事,终究是她高看自己了。他还是会为了朝政把自己抛在一旁。
慕晚晚正在深思着,身子一空被他捞到了上面,李胤翻身与她对着,灼热的呼吸都喷到了她的脸上,“但你若是因为不喜裴泫,朕还可以再考虑考虑。”
屋里烛芯蹦出火花,噼啪轻响。
李胤看着身下的小女人原本黯然的眼慢慢亮了起来,心口动了下,像是有什么在敲击那里,让他也不禁愉悦起来。
李胤忽视掉这种感觉,亲了亲她的眉心,“再不说话,朕就要反悔了。”
“是因为裴泫!”慕晚晚怕他反悔,急切道“臣女厌恶极了裴泫,亦不想让父亲见到他。”
听此,李胤的心顿时舒畅许多,他含住她的唇瓣,笑了笑,“朕姑且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