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丝毫不顾小女孩的挣扎,甚至用枕头蒙住了她的脸。过了一阵,似乎又觉得不尽兴,还把小女孩整个折过去。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小女孩到最后就像被人随意丢弃在马路边的家养宠物,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原本梳得精致漂亮的长发已经乱成了疯子模样。
男人只是轻飘飘地离开,连要多看她两眼的迹象都没有。
汪屿结结实实地愣了。
所以那个小女孩……是裴颂骄对吗?也就是裴颂骐的姐姐?那个男人就是裴耀宗?
可是,裴颂骄可是裴耀宗的亲生女儿啊。
裴颂骐关掉了视频,把U盘放回盒子里,又小心翼翼地把盒子重新藏在袈裟里。
“你应该很好奇这些视频是从哪里来的。”
他用的是陈述句,表明他现在非常肯定汪屿就是这样的想法。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裴耀宗他为什么?他怎么可以?”
而裴颂骐只是闭了闭眼。
他当初在姐姐去世之后的很多年里都在想办法摧毁裴家,但苦于没有证据,因为他知道裴家行事谨慎,那个病房应该不会装监控。
但是后来裴颂骐自己存了点钱,得知那个医院的院长退休之后,立刻找到了院长,通过第三方花重金买通了他,这才知道当初院长还留了一手。
表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对外宣称会为裴家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但实际上,院长也担心自己被裴家反手抛弃,暗中在病房里装了摄像头,保存了那些证据。
院长并不知道找他的人是裴颂骐的手下,以为那人是裴家的竞争对手,觉得自己可以靠这些监控录像狠赚一笔,面对巨额支票的时候,自然没有再犹豫。
——当然,他也确实赚了一大笔钱,那是当时裴颂骐的全部积蓄。
裴颂骐顺利拿到了原本要被抹掉的监控母带,抓住裴耀宗伤害姐姐的证据,但一直没有对外公开。因为在那之后没多久,他就被告知女友被裴家盯上了。
再之后就是裴颂骐和汪屿说过的那些:他愤然出家,女友含冤度日,中途他出来替女友洗清冤屈,随后再次回到庙里,再来就是郁芃冉出生不久便被送来庙里生活,而后她又免于生命危险。
直到得知姗姗骤然离世那天,裴颂骐才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钱对他来说向来是身外之物,他可以大笔一挥签八位数给一个退休老院长,也可以把攒下来的工资一分不剩地交给庙里。
亲情葬送了,感情破裂了,前尘往事也都抛在身后了。
他仅有的执念就是这个盒子,还有刚刚给郁芃冉看的那些东西。
说真的,他最初遭受如此重创的时候,还曾经把姐姐和姗姗当做他修行路上最大的痛苦。
方丈劝过他,只有跨过这些痛苦,他才能真正悟到佛门那些超脱于世俗的道理。
但这些痛苦从被创造出来的那瞬间开始,就一直伴随他到现在,一刻不停。
汪屿愣了很久,脑子一片空白,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摆出什么表情。
裴颂骐笑了笑:“我总算知道裴家为什么这么看重嫡出庶出了,因为嫡出才能完美继承裴家的优良基因,而我们这样庶出的丧家之犬,只配做个正常人。”
他每天都会回想起那些恐怖的画面,越是折磨,他越淡然。
他太需要一个帮手了。
直到他发现汪屿的存在。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梁霜比你的母亲汪洋小好几岁,但裴皓诚却比你大?因为这就是裴家的优良传统,嫡出的配年轻的,庶出的配年长的……我是庶出,但话说回来,汪屿,难道你不是这样的吗?”
汪屿再次顿住。
实不相瞒,听了裴颂骐的话之后,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了。
他真的被裴家影响了吗?
事情真的应该这样发展下去吗?
他不知道了。
一时间得到的信息太多太多,他一下子根本无法消化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