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我的花瓶!若是碰了角,你们都给我滚出府去!”
三个奴仆小心翼翼的搬运着一个瓷器花瓶,将其放在了门口屏风处。
老爷今天脾气特别暴躁,看什么摆设都不顺眼,花瓶,花盆,桌椅板凳,非要重新归置。
归置来归置去,还是又放在了原来位置。
这不,苦的只是他们这些下人,奴才难做啊。
李青云今天心情很不好。
昨夜揍了李流年一顿,虽然缓解了一下最近的心焦,但是治标不治本,他的焦虑都是来自自家布行,打儿子虽然过瘾,却始终解决不了问题。
绸缎生意的蛀虫被查出来之后,他手下的大掌柜全都换了一个遍,所以才会添了许多麻烦。
这群老伙计都是跟了他十几年的,原本都是当成了自家人,现在却发现,竟然每个私下里都吃的脑满肠肥,差不多每年百分之二十的利润都吃到了他们肚子里。
若非今年被韶华的统计表格查出来,他根本不知道这些账目该从何查起。
例如,每次出货一丈,他们便记录八尺,剩下两尺,都哪去了?这都算好的,有的甚至记录六尺,五尺。
账目和库存一对,这才各个认了载。磕头道歉的有,立誓发狠的有,却都让他心寒,干脆一起打包送了官。让衙门公正的去处理吧。
但是,他们在布行已经蔓延多年,手下许多人都是沾亲带故追随来的,所以彻底清查后,布行的人手又面临不足,许多生意竟然就此停摆。
总之,一团乱麻。
至于昨夜花船之事,他大体也打听清楚了,好像是涉及到了皇室成员,所以相关消息都被秘密封存了。
实际上,若非最近布庄事情太多,他也想过去欣赏一下艳名满京城的柳诗诗来着。
昨夜那些灰头土脸被京兆司押回衙门的人里,差点就有他一个。
咳咳,商业应酬而已。
但是,他没去成,李流年那小子竟然去了!花船一炸,柳诗诗也消失了,以后也看不着啦!
怎能不让人想痛揍他一顿。
哼,逆子!
若不是长子在这次事件里发挥出了关键作用,立了功,他也不能顺利将李流年捞出来。
现在回家被我打还是小事,要是真的进了京兆司,不仅挨收拾,还得在档案上记录黑点。
以后的人生可就毁了,想进朝廷当差都不可能。
这个臭小子,天天没个正行,早晚还得再找个理由揍他一顿。
吹胡子瞪眼气不顺的李青云,越想越生气,差点拿着鸡毛掸子再跑书房去揍二儿子一顿。
但是这时,堂屋外一抹淡绿色的身影走过来,李韶华脚步轻快,面带笑容,少女青春洋溢的气息,瞬间感染了周边所有人。
她的出现,仿佛让这院子里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太阳的光都夺不过她的光辉了!
连带着,老爹李青云瞬间就豁然开朗起来。
还是闺女好啊!
闺女看着多顺眼啊!
看我大闺女多么聪慧!多么的懂事!多么的让人省心啊!
光让人看着就养眼。
若不是我大闺女,家里布行亏损就怎么也查不出来。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家有一女如有一宝啊!
哼,生了三个儿子,除了老大,哪个让人省心过?
以前怎么就没有对韶华好点。真是失策,失策啊!
往日李韶华倔强的跟头毛驴似的,那些摔桌子摔碗给他脸色,气的大夫人跳脚等烂糟事都直接被李青云删除了。
眼下,他只觉得自己闺女咋看咋顺眼,仿佛天上的仙女儿下凡似的。
只是,脖子上的淤青还没退,咋就那么让人心疼呢。
“女儿给父亲请安。”
李韶华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还没等弯下膝盖,李青云连忙道:“快起快起,闺女啊,快坐下,你身体不好,晌午日头太大,晒着了吧。来人啊,给大小姐端碗绿豆汤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