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谷季明谷先生吗?”
来人一身青色衣衫,黑色长裤,乃是李府下人,马三。
陈林皱眉。
“阁下可是扶风医师谷先生?”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这眼力是真差。
想比较这个问题,其实陈林更想知道他是怎么犯病的。
“听李管家说,他请动了扶风医师来给李大小姐治病,说扶风医师您会在这个小巷子里等着。”
“而谷先生您虽然出手少,不经常露面,但是大家对您高超的医术都赞不绝口,而且说您特别好认。”
“你只消找那个帅过头的。”
哦?
有眼力!
从现在起,我就是扶风医师。
“这都被你找到了,那就走吧。”
“好勒。”
马三前面带路,陈林在后面跟着。
虽然陈林很满意马三的诚实,却并没有得意忘形。
骄矜会滋生傲慢,要保持谦卑。
毕竟论帅,谁能及读者老爷万一。
出了小巷,到大街上。
就听到一声长长的嘶鸣。
“吁~”
却见街道中间,有个小男孩。
小胳膊小腿,脸圆圆的,头发有些发黄。
许是太饿了,正趴在地上舔舐别人慌乱中洒落的白粥。
一匹枣红马在他身前,高高抬起前蹄。
其后是一队大马金刀的捕快,正押着数人。犯人戴着脚镣手铐,各有一条锁链握在骑马的捕快手中。
捕快翻身下马,来到小孩身边,将他扶起,摸了摸他的头。
小男孩懵懂的看了眼面前的捕快,不是他认识的,复低头去舔舐。
……
马三这时回头对陈林解释道:“那是谢一谢捕头,往日里凶神恶煞,今天竟然转了性子。”
陈林颔首。
两人来到李府门前。
门口有几个锅台。
砖石累积起来的简易灶台上,有口大锅,锅盖已经掀开。
紧衣束袖的男子,正拿着长勺子,站在高凳上,舀着粥。
他是李员外家的远方亲戚,名为熊大胆,李员外是他的七舅姥爷,因为胆子不大,所以都去胆字叫他熊大。
一个披挂着碎布条的小男孩,将碗举过头顶,手伸的笔直,才勉强够上锅台,让他的破碗被人看见。
熊大恍若未见,一副机智模样,仿若看透了他们的把戏。
“我们的粥,被泼皮张抢去了!”弱弱而又坚持的声音从碗底传来。
“走啦走啦,别挡住后面的人了,快走快走!我还不知道你们,肯定是串通好的。”
熊大很不耐烦,拿着勺子不断敲击铁锅,吓唬小男孩。
小男孩缩着,却不走。
陈林看着不像套路。
他走了过去:“给他一碗粥。”
熊大从头到脚瞅了陈林一阵,那认真劲比相亲还仔细,似乎是将陈林定义为了“小人物”。
熊大鼻孔朝天,一脸不爽。
“你谁啊你?”
马三连忙跑过去耳语了几句,熊大惊疑的看着陈林,然后悄摸的给小男孩打了一碗。
……
李府内,陈林跟在马三后面,在大院里绕来绕去。
在路上,他获得不少消息。
马三可是有问必答。
这时他才知道,这里乃是大乾,幅员辽阔,有九州十八郡,而蓬莱县城,就是属于东来郡治下。
东来郡下的十几个县城,正经历一场长达三年的大旱,至今未有一滴雨水落下。
飞鸟苦热死,池鱼涸其泥。
就是这十几个县城的写照。
而这赤地千里的大旱,听说作恶的是一只妖魔──旱魃。
它一只脚,三只眼,半人高,满口黄牙,一身黑刺,近之能闻强烈异臭。
这铲除旱魃的任务,一直挂在天师府的告示牌上,许许多多的捉妖师都曾接过这个任务,却无功而返。
三年过去,奖赏已经翻的很高,接任务的门槛则是降的很低。
马三丝毫不担心。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仙人老爷们都搞不定的事,他们担心也无用。
话语间,两人就来到了一栋阁楼。
马三带着陈林进去后,登时陈林就愣了。
这竟然就是他刚逃离的地方!
才出虎口,又入虎穴?
那染血的古琴还摆在那里,躺在床上的,不是那个病秧子,还能是谁?
在她周围还有一堆争吵的医师。
“老夫人,扶风医师到了。”
“这位就是扶风医师吗?快来帮我家婉柔看看吧!”
老夫人赶忙请道,众人纷纷侧目。
“咳咳,让我来看看。”
陈林走到床边,装模作样的仔细瞧着。
她面容清丽,眉不化而黛,眼角一点泪痣,红唇拭去了血色,更添三分凄美。
他就看到这么多。
“恩,并无大碍,用我的独门秘药就能痊愈。”
“并无大碍,为何还要喝药?”
“吃药便可无碍,但是不吃这药,那就是绝症。”
陈林信誓旦旦,语气、神情都很到位,神“医”气质快要溢出画面。
然而在某些人眼中,却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