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曹德望对自家依附崔家行径的冷嘲热讽,金富贵一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完全把曹德望的嘲讽当成了嫉妒。
他鼻孔朝天:“崔烨少爷不就是偶尔逛逛樊楼嘛,论起诗词歌赋,文采风流,哪样不是长安内顶尖的风流才子,也不知道崔老爷子哪里看不顺眼,这十几天时间,愣是一天都没让崔烨少爷出来。”
“呵呵,不出来也好”曹德望嘿嘿一笑,“这段时间好像长安场内的豪门大少们集体失声了,往常这个时候总是能在樊楼见到几个,这十几天我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也不知道咋回事,怎么跟布市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哦,布市?听说布市涨得很疯?”
两个都是红光满面,一齐往金碧辉煌的樊楼大门行去。
“嘿嘿,小涨,小涨。”
“今年赚了多少?”
“马马虎虎,翻了个倍吧不说我了,听说最近粮价涨蛮多的,我家那婆娘和我抱怨了好几次了,到底咋回事啊?”
“粮价嘛,也一般般了,比你的布市好一点”
“比布市还好?”这下轮到曹德望惊讶了,自己说了翻倍,而粮市竟然比布市还要好,那岂不是不止翻倍。
金富贵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伸出三根手指:“三倍!”
“这这么多!江南又遭灾了?”
“没啊?”
“哪里又要打仗了?”
“没听说啊。”
“呃,那为啥涨那么多?”
“我也不知道啊”
金富贵和曹德望两人大眼瞪小眼,同时无语。
“呵呵,都来樊楼了,咱兄弟谈什么生意岂不是扫兴得很曹兄,别和我抢,今晚我请客,你想哪个姑娘,尽管点,哈哈,今天刚刚把粮仓清了大半,兄弟我有钱”
“涨这么多还卖,难道你预测粮价不会继续涨了?”
“呃”金富贵尴尬地笑了笑,他其实有句话没说,粮价已经跌了三天了,从一开始的三倍跌到仅剩两倍,他才忍不住出手的。
“落袋为安,赚这么多已经够了,钱是赚不完的嘛!”
“说的也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六月初二,布价,粮价,盐,铁矿石,焦炭,牛羊肉所有行业,在经过三天休整后,开始猛力上攻,第一天就打出了翻倍行情,所有出货的大商人无不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而这些大商人后面的七宗五姓,以及隋朝留下来的各大家族,也都有些看不懂了,想下场参与,却又担心暴涨后的暴跌,犹豫不决。
六月初三,真正的疯狂开始,长安城内的市场上,只要有货,不管是柴米油盐,还是衣食住行,无论是哪个行业,都开始全面上涨,整个长安内,普通人已经完全买不到任何东西。
他们只有一个渠道,就是在十家名叫大唐人民钱庄的商铺内,用铜钱和金银换成奇怪的一张张纸币,然后再用这些纸币,在指定的商铺中购买到各种生活物资。
这些生活物资都需要实名登记,采用每人限购的方式,按理说这种方式的话,价格应该和市场上大宗商品的价格一致,但只要用纸币购买,每人规定数量内的物品价格竟然还是正常价格,这一点着实让长安的百姓们对突然冒出来的大唐人民钱庄充满了好感。
就这样,当太阳散尽最后的余晖,在十三天的疯狂后,长安城终于迎来了即将载入史册的一天。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