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师的话音刚落，就听此起彼伏的一阵报价声响起。

“三千二百两！”

“三千五百两！”

“三千八百两！”

……

“五千两！”

“五千五百两！”

……

“六千两。”

这次的叫价相比以往空前激烈，三千两的起价，最后到六千两，声音才小了下来。

“七千两。”

最终的叫价在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声中停止。

声音清冽，仿若曲觞流水，又似小潭清溪。

绯烟身子一震，这声音，是他！

不会错的，她熟悉他的声音，纵然过了一世，有些恍惚，可乍一听到，还是很快就能辨认出来。

真的是他，那个她前世唯一负过的男人，皇甫轩。

绯烟前世，自认无愧于任何人，可唯独皇甫轩，她能给的，只有愧疚。

他爱她，爱到无法自拔，为她他顶撞自己的父皇，更是在慕容家满门皆灭之后远走边疆，一生再未回盛京。

记忆一点点飘远，仿佛回到了前世他向她奔赴而来之时。

他踏过万水千山，只为带她回家，一个心中爱着别的男人的她。

可那个时候，她早已心存死志。

看到她的身体逐渐冰冷的时候，他定然心痛万分吧，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她能予他的，永远只有伤害。

“皇甫轩……对不起……”

绯烟喃喃开口，眼眶也微微润湿。

千夜离眸子中一丝异样一闪而过，却是无可奈何。

和绯烟一样，他一开始就听出了皇甫轩的声音。

皇甫轩，一个在绯烟心里永远无法抹去的男人。

面对夜寒冥，他可以面不改色的置他于死地，因为他前世不仅逼死自己，还害了他和绯烟的孩子。

可面对皇甫轩，他真的不知道能做什么。

在绯烟心里，皇甫轩始终是个特别的存在。

纵然他知道绯烟对皇甫轩没有感情，也知道绯烟自始至终爱的只有自己，可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烟儿……”

看到千夜离眼中的异样，绯烟只觉得心中一痛。

“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错的从来都不是你。”

前世皇甫轩为绯烟一生孤苦，是皇甫轩的选择，而他为绯烟选择自尽于凌月城外，也是他的选择。

这一切，从来都和绯烟没有关系，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无论是皇甫轩还是他，都不过是想护她一世安宁罢了。

只可惜，皇甫轩留给她的是无法言喻的愧疚，而他留给她的，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烟儿，这一世，我们再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了。”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安定，让绯烟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是啊，这一世，无论是她，还是千夜离，亦或是皇甫轩，都不会再和前世一般了。

“千夜离，自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你。”

绯烟望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