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有人辱及孙承宗,那就是在打他茅元仪的脸!
虽然他知道,楼底下的人,有很多其实就是高谈阔论,甚至是口吐狂言,无非是为了引人注目,希望博得贵人的赏识,从而能捞取好处而已。
对于这种人,不理就是最好的应对方式。你要是去理了,反而中了他的如意算盘,被他给利用了。
因此,如果底下的人在说他茅元仪的话,茅元仪其实并不屑去回应。
可是,如今底下的人在侮辱他的恩主,如果他要是不管的话,这要是传出去,哪怕孙承宗明白那些人是邀名而已,并不介意,可别人也会说他茅元仪放任恩主被辱不管。
这个罪名,对于洁身自好,风流倜傥的一代名士来说,那是万万不可接受的!
因此,茅元仪一听之下,顿时就勃然大怒了。
看到主人这么生气,这个小厮便立刻露出更为愤怒激动地神色说道:“大堂内众人皆是质问于那人,可那人却是更为嚣张,反而笑他们都是庸俗之辈。不说他人,小人听了,都是快气炸了!”
茅元仪一听,便转身看向曹学佺道:“贤兄尚且稍待,小弟先去会一会那个邀名狂徒!”
“且慢!”曹学佺一听,先伸手阻止了他,然后转身问那小厮道:“那人可认识,是否梁少保之人?”
他所说得梁少保,其实就是掌管兵部的那位,正儿八经的兵部尚书梁廷栋,因为收复京畿之地,这个兵部尚书也有功劳,刚被加封太子少保,世廕锦衣佥事。
孙承宗和这个梁廷栋是有利益冲突的,一个简单的事实,就是这次收复京畿之地的功劳分配。
本来是茅元仪护送孙承宗,领二十多骑,冒着危险赶往通州,统领勤王大军和建虏作战。可以说,孙承宗始终战斗在一线。结果倒好,梁廷栋却在事后分了很大一份功劳过去。
如果在原本的历史,梁廷栋对于茅元仪升任副总兵去觉华岛领水师的事情,也多有阻扰,最终更是因为梁廷栋的原因,茅元仪获罪去职,最终抑郁而亡。
曹学佺作为茅元仪的好友,当然知道个中情况。因此,他担心是梁廷栋的人来找事,就有此一问。
那小厮一听,有点疑惑地摇头说道:“此人从未见过,口音古怪不说,就连头发都是极短,似乎像是刚还俗的和尚一般!”
曹学佺听了,便皱着眉头对茅元仪说道:“如此看来,应该不是梁少保的人!不过也难说,怕是……”
茅元仪打断了他的话,断然说道:“不管是何人,竟然敢辱及我的恩主,此事,我决不能坐视不理!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定然要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说到这里之后,他用手一拍挂在腰间的宝剑,然后断然离席,大步走出了雅间。
曹学佺和杨宛一见,都是带着一点气愤,外加一点担心,连忙跟,去看情况。
………………
大堂内,大部分都是衣冠楚楚的年轻士子,正在围攻一个头发很短的人。不管是不是装的,总之,义愤填膺的气势,简直要把那人给淹没了。
“哪来的野和尚,睁眼瞎么,竟然敢说如今的大明危在旦夕?”
“就算想邀名,你也该睁开眼睛看看,朝堂能臣名将,比比皆是,真是瞎眼了!”
“可不就是,如今刚刚京师大捷,杀得建虏落花流水,狼狈逃往关外老巢,竟然看不见?”
“有孙本兵在,区区建虏而已,迟早被灭!”
“孙本兵乃是一代帝师,名下门生,也都是赫赫有名。建虏闻风丧胆,你这狂生就看不见?”
“真是居心叵测,污蔑孙本兵误国!要本公子说,这种人就该杀一儆百!”
“对,为邀名而故吐狂言,妄图攻击朝廷柱石谋私利,着实该死!”
“……”
这些人所喷之人,自然就是故意来找事的刘伟超了。
此时,面对这么多人的言语攻击,作为始作俑者的他,却是不慌不忙,神情淡定地品着这状元楼中的状元酒,尝着招牌菜肴,甚至还微笑着对有点坐卧不安的王二说道:“愣着干什么,吃啊!”
本来王二的身份,倒是不好桌,但是,刘伟超却没有那些尊卑之分,哪怕只是一个保镖,也拉了桌一起用餐。
王二对此,心中是有点感激的。只是没想到,还没菜的时候,就听刘伟超三言两语,插话到周边这些人的交谈中,立刻引发了周围这些人对他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