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款到底怎么样?”江暮焦急地问着还在床边给曲款把脉的严宽。
严宽听了江暮这话本就紧锁的眉头又多了一丝不耐烦。
“我说江暮你怎么回事啊?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与其担心她还不如担心担心你的手。”说完就瞥了眼江暮才刚刚被用纱布包好的左手。
说实话刚开始看到那只血淋淋的手的时候,他是非常震惊的,他实在想不到这世上竟还有人能伤江暮那么严重。
不过,这个人刚刚叫这位姑娘什么?
曲款?
“还有,款款她…”
“早就死了。”
严宽的眼神突然飘忽了起来,望着床上的姑娘有些出了神。
她怎么可能是款款…
江暮听了这话眼神黯淡了下来,在世人眼里一向坚强的他此时脸上多了份悲伤。
“她就是款款。”
江暮似乎不想让这唯一希望被掐灭,默默地低下了头,有些赌气地说道。
严宽的脸色一度降到了冰点,无论是什么东西,他严宽都不会与这位江大公子计较。
唯有款款
他决不容江暮随意拉个女子就充当他记忆里的妹妹。
“那你说,元真二年同我们一起去清城山出游,意外掉落悬崖的是谁?在悬崖底部发现的女子是谁?葬在华梅园的又是谁?”
这一句句质问那么掷地有声,那么不容置疑。
江暮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坐在床边的严宽,此时的他嘴唇紧闭,一脸坚定,但眼眶中已微微泛红。
江暮是知道的,当年款款的意外去世,严宽心中的失落与悲伤不比他少。
他为款款整整守了两年墓陵,直到严父气到要与他断绝关系,严宽才不得已回来,只是近最近几年有些恢复到从前纨绔子弟的样子。
江暮看着严宽的眼中已有了血丝,不忍心再继续让他伤心,只好松了口。
“好,是我看错了。”
“她不是款款。”
直到听见这句话,严宽那颗翻滚的心才逐渐平缓了下来。
谁都不知道他的右手早已颤抖不已,只有紧紧攥着床上的棉被才没有让人发现。
他转过身低头看了眼依旧闭目躺在床上的女子,那眉眼是长的有些像款款的,也难怪会让江暮误以为是款款。
这几年他表面上从未提起过她,但在心里一分一秒都未曾忘记过,这思念如同慢性毒药,时不时地刺痛他的心房。
如果款款长大了,也当是那么俊俏美艳的吧…
严宽心里终于有了些慰籍,起码望着她能窥到款款长大后的样子,也不错。
“当归,白芍,黄芪各五克,石斛,三七各八克,每日大火熬制一个时辰,再用小火慢炖两个时辰,就可喂予这位姑娘服用。”
严宽已无刚才的怒气,清晰地交代用药后就准备离开。
本还想着邀江暮喝上一杯的,不过这样看来…今日是不可能了。
江暮看着严宽头也没回地缓缓走向门口,叹了口气,便叫了位婢女送他。
“哦,对了,我那里有上好的人参,补血作用极佳,下午我差人送到府上。”
江暮看着严宽依旧没有停留的背影,眼里有了几分迷惑却又随即转瞬成释然,严宽的那份不舍与希冀终究被他尽收眼底。
果然,他也不忍心放弃哪怕一点的可能。
“吱呀”一声梨花木门被一旁的婢女推开,严宽从容不迫的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此时,天气也不像刚才那般电闪雷鸣,而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变的是屋外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而在这屋外的不远处有一娇小人影挺直着背跪在雨中。
“唐蔓,既无人听你言语,不如早些回家,免得生了病。”
严宽对唐蔓没有什么太多感情,小时候和款款、江暮在一同玩耍时,她总爱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