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听得快翻白眼了。
这马屁精,你拍就拍了,干嘛老是骂我啊?
“行了,打今儿起不许议论萧玉。”
“属下遵命。”秦子明乖乖听话。
萧玉望向靖王。
她以为靖王会跟着秦子明一块儿说自己的坏话,没想到他居然制止秦子明,言辞中还颇有回护之意。
按理说,她在御花园跟靖王闹成那般,他心里不是应该记恨着自己吗?在座的都是他的心腹,不至于说什么场面话。
萧玉冷不丁地就想起靖王说的那句“我看上你了”。
想到那天他的口吻,没来由的心悸起来。
秦子明吃了几口肉,见其余人都不说话,丢下筷子重重一叹:“都怪肃王那狗东西鸠占鹊巢,王爷才会名声败坏,若王妃见识到真正的王爷,必然倾心相待。”
我已经见识到了。
萧玉暗暗道。
见识到了靖王不为人知的这一面,虽然惊讶,哪里至于就倾心了,这秦子明,真是对自己的主子盲目崇拜。
不过,他为什么骂肃王鸠占鹊巢?
他的意思是肃王占了自己?
不对,自己一向都是跟肃王亲近,跟靖王向来没有瓜葛,何来鸠占鹊巢之说?
肃王占了他什么东西?
萧玉疑惑地望向靖王,发现他只是冷笑,没有言语。
到底是什么呀?她快急死了。
吴星渊面色凝重,沉吟许久,方缓缓道:“王爷的遭遇着实是旷古烁今之奇闻,但愿王爷能早日拨乱反正。”
萧玉听得愈发心惊,心里好奇的要命,可又不知道他们要拨的是什么、反的又是什么。
靖王想造反?
不能吧,靖王手中一点兵权都没有,光靠着这个秦子明能反什么?
“今夜良辰美景,只宜谈风论月。”
靖王发了话,秦子明他们转头探讨起了各地的美食。那秦子明跟吴星渊一样,都是常年在外走南闯北的,见识极广,议论起这些来简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萧玉一开始为他们的“拨乱反正”好奇,听着听着,又被各地不同寻常的风土人情所吸引。
四人坐在炉边,一直说到三更天方才站起身。
吴星渊是住在这宅子里的,靖王则带着萧玉和秦子明一起离开。
门口停着马车,只是没有车夫。
秦子明当先跳上马车,开了马车的厢门,又拿起了马鞭。
原来今晚是他驾车回去。
靖王已经有了几分薄醉,整个人几乎倚在萧玉的身上。
好在萧玉这个身子是有力气的,她拼命扶着,到底还是把他扶稳了。
好不容易将他扶上马车,正准备坐到外头去,却被靖王扯住了袖子。
萧玉回过头,忽地愣住了。
因着醉酒,靖王白皙如玉的脸颊浮上了一层殷红,那些或轻挑或冷厉的眼神尽数消散,只余一双迷蒙的眼睛。
他不止醉了,也困了。
对上这样的眼睛,萧玉不敢直视,埋着头低声道:“主子还有旁的吩咐么?”
“坐里头吧。”靖王丢下这句话,松开萧玉的袖子,自己坐下了。
他似是累极,落座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萧玉稍稍松了口气,靠着马车的厢门坐下。
脑中反复回想着先前他们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吴星渊说的是什么事靖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被吴星渊这样渊博的人称之为旷世奇闻。
萧玉瞥向昏昏欲睡的靖王——自然不能去问他。
至于吴星渊,她没有机会跟他独处,倒是外头驾车的秦子明……他看起来很梁平很熟络,而且爱说话,像是嘴上没有把门的人,或许能从他那边套出些消息。
想到这里,萧玉顿时来了精神,
她推开厢门,刚露出半张脸,外头秦子明便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这人耳朵倒灵光,萧玉道:“主子睡了,你……这么久没回来,说会儿话呗。”
秦子明果然是个闲不住的,飞快往旁边挪了一点,空出了个座位,萧玉扶着厢门坐下,轻手轻脚地拉上厢门之后方才松了口气。
“这阵子兰妃没给主子找麻烦吧?”
秦子明一开口,萧玉就有些措手不及。
这轻蔑的口吻,哪像提到主子亲娘的语气,萧玉寻常跟文昭阿筠说起岳容贞的时候才会用这种口气。
萧玉想了想,模棱两可的回道:“就是老样子呗。”
“哼,这个蛇蝎妇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报应。”
蛇蝎妇人?
兰妃虽然养育子女无能,怎么说也是靖王的生母,秦子明怎么会如此无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