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呼吸提不上气,她拽着衣服,胸口发闷,感觉每一寸骨头,每一块内脏都在发抖。最终肺部失去所有的功能,她抽搐的倒在莫清河怀里。
莫清河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再也不见往日风轻云淡的模样,豆大的汗珠一滴滴顺额角滑落,落在地上的牛血上,溅出一块块血花。
“哥哥没事。”莫轻青声音低低的,就好像雪山里的千年寒冰,散发无限的冷意,“太累了,累晕了。他还有心跳,他活着。”
抽噎一声,李子期泪水喷涌而出,即使地上满地的牛血,她也不管不顾的跪坐在地上,俯身弯腰,耳朵贴近莫篙的心脏。
一声又一声。
砰砰砰。
鲜活有力的心脏,充满生命力的心脏。
“莫哥,莫篙还活着。”李子期疯魔似的重复这句话,抓着莫清河的手往莫篙胸口按,“是活的,我们的篙儿活的。”
“活的,是活的。”即使男儿有泪不轻弹,莫清河,此时的莫清河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泪光,他从没想过。
就出去了几个小时,他的孩子们,差点就葬送在汪家村。
差一点,他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差一点,他人生里最活泼最可爱的两个人,变成冰冷冷的尸体,只能活在记忆的牢笼里。
此情此景,无人不为此动容,就连夏时令都情绪上脑,和莫清河发誓:“莫兄,我一定查处原因,为孩子们讨一个公道。”
大队长的声音洪亮有力,穿透木门,穿到汪凌香耳边。本来也作为受害者的她,此时却不敢哭不敢闹,吓破魂魄似的瞪大眼睛,冰凉的手指抓着汪阿胶的手,颤抖的嘴唇发不出一丝声音。
汪阿胶没注意自己女儿的状态,反而拉紧女儿也在屋内嚷嚷,“大队长啊,夏大队长,我们这家也被破坏严重,这个公道我们也要,我们也要啊。”
外头一片沸沸扬扬,也不知道听到汪阿胶的话没有,她更急了,甩开一直拉着自己手的汪凌香,焦急的大开锁头。
企图开门,而牛角狠狠的嵌在木门上,无论她怎么用力,门都纹丝不动。
气急败坏的她用力砸了砸大门,“谁给我开开门啊,我们也是受害者,让我们出去啊。”
这次离外面近,夏时令耳朵是听到了,仍然没有动作。他暂时还没有空管心肠歹毒,扶不上墙的这家人,现在他陪着莫家人一起等赤脚大夫对莫篙诊断结果,快二十分钟过去了,莫篙还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倒是他旁边的汪四叶和他的两个儿子,听到母亲呼唤后,几人招呼村民赶忙把牛从木门拔出来,牛角砸的结实,众人使力连牛带门,整个一起从房屋里脱出去。
瞬时,脱力的村民向后仰被门和牛压在地上,一地狼藉,咿咿呀呀又是一群人的哀嚎。
夏时令看的头疼,招呼其他村民把门和牛搬出来救人。刚刚要站起里指挥,汪阿胶小碎步急急忙忙跑来又哭了起来,“大队长,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家啊,我们家损失严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