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兰心里咯噔一下,她赶忙将纸条揉成一团,连里面的内容都会没来得及看。
她现在打算自己站起来,主动承认这件事最先是她开始的。
待着她要站起来时,程质一把将她按回了座位,并对她摇摇头。
江芷兰双眼放大,她就这么看着程质站了起来成为了全班的焦点。
她连忙举手示意:“老师,不是程质。是我……”
程质先行一步抢她的话,“是我,我才来这个班级很兴奋,所以拖着江芷兰一起上课开小差。”
江芷兰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程质点点头:“就是这样的。”
老师眉头一皱:“程质,你给我站到教室后面去。”
程质拿上了书本便去了后面站着,课堂随即恢复了安静的次序。
江芷兰收回向后望的视线时和程质对视了一眼。
班主任惩罚她在每个科任老师的课堂上都必须站在教室后面,直到今天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才能活动。
也正因为这样,各科老师上课的时候都会吐槽后面站着的人。
程质在每位老师眼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不遵守课堂次序。
下课的时候引来一大堆学生的议论。
“我就说嘛,肯定是靠关系进来的,不然初中生怎么可能有能力跳级。”
“听说她是通过学校这次的学期考试进来的,单招。老师专门守着为她一个人出的试卷,过了标准线就进来,没过线就被打回去。”
“切,说不定作弊了呢。”
“散了吧,谁知道啊。”
江芷兰来到程质面前,此刻的她还在认真的低头补笔记。
那群人说的话她也听到了,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
“程质,对不起。”江芷兰戴着鸭舌帽的那张脸低沉的可怕。
她没抬眼:“不用说对不起,本来老师说的也是我的名字。”
“可那纸条是我的啊,程质。”
“但是我在上面也写了字,那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她合上上节课的书本,挪了位置去拿下节课要用的书。
“程质,你等我。我去和陈老师说清楚。”
程质拉住她的手,“别去,我不想你成为众矢之的。”
江芷兰愣了一下神,“——好,我不去。”
最后一节课高一三班拖了三分钟的堂。校园里的走读生都快走得差不多时,他们才刚刚下课。
江芷兰因为身体的原因,申请了走读资格。江北岳让刘志也帮程质同样申请了走读资格。
或许他女儿在哪儿,程质就必须在哪儿吧。
程质觉得自己的腿快没知觉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管那些闲事干嘛,吃饱了没事撑的。
若是课堂上她没有阻止江芷兰承认这事,说不定自己也就不用受这罪了。
这时候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乌云密布,整个学校似是笼罩在了阴霾之中。
“程质!”雨中打伞之人叫了她一声。
程质撑着伞猛然回头,那一瞬间她想起了许寻。
可事实却是江芷兰在叫她,她正朝着自己招了招手。
程质一手撑着伞,一手推着自行车,站在原地等着她。
江芷兰跑了过来,也在停车的位置解开了自己的自行车。
两人推着自行车结伴而行。
刘志虽说是司机,但还没到能有天天的时间来接她们。
沿途的花草都在雨中盛放,两把伞在雨中依偎。
江芷兰停下脚步,眉眼低低的:“程质,你小时候一定过得很苦吧?”,这句话憋在她心中已经很久很久了。
走在前面的程质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便继续挪着步调:“没那回事。”
“可你……你手臂上的那道伤疤。”
程质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手心猛然攥紧:“江芷兰别自以为是了。你生活的世界和我这种人根本就不一样,你又何必处心积虑的去靠近我这种人呢,你累我也累。”
江芷兰眼泪没忍住,她压低了伞面有意去遮住自己失控的情绪。
“她就那么肯定我做什么事都是处心积虑吗?她就那么讨厌我吗?”
她本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学生,是因为能够救她的命才来到这里的。
如果江北岳说放弃她就可以放弃她,有的事还是提前说出来比较好,以免最后把两个人伤得浑身是伤。
程质很清醒。
她们只是存在某种利益关系,是程桂华处心积虑都要让她插进来的利益。
城市的霓虹她不眷恋,可她还是眷恋了某个东西。那东西正在悄无声息的生根发芽,直到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