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问,“是让温姑娘回京吗?”
温岐又笑,“我父亲母亲都不在京城了,回京也没地方待”
姜柏寅凑过来看信,“杨文朔要成亲?”
温岐直接把信塞给他,“恩”
姜柏寅浏览了一遍,“那你回去吗?”
温岐默了一会儿,盯着屋顶的横木,“我回去做什么......”
这几月来,温丞相跟温夫人已然知道了她跟着姜柏寅来了此处。
是师父说漏嘴的。
父亲母亲回老家前,去五广山住了些时日。
师父嘴不严,一喝酒什么都往外说。
再加上父亲和师父是年轻时的老友,师父原本也不会瞒。
温岐想着,打了个哈欠,“这雨天真适合睡觉”
她说完,悄悄拿起刚才放到桌子上的酒。
姜柏寅哼笑一声,“还适合喝酒?”
温岐连忙跑了两步,把秦小妹往中间拽了一下,借着她的阻挡,连忙跑出门去。
秦小妹愣住了,然后喊她,“温姑娘,伞”
温岐才不敢回过头取伞,边躲避脚下的水洼,边用空出的手挥了挥。
气的姜柏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温岐刚走后,一个小衙役跑过来,“知县大人,秦公子请你过去一趟”
姜柏寅默了一会儿,“你跟他说我不在”
门口传来一声怒吼,“他妈的,到底是你是县令还是我是县令,凭什么把犯人丢给我审!”
是秦霖。
吓得姜柏寅一哆嗦,招呼小衙役,“快,快把你温姑娘喊回来”
......
温岐回到院子,鞋袜都湿了些。
她窜到屋子里,一顺溜把鞋袜都脱了。
屋里的窗打开着,时不时有雨打到窗台。
她不懂什么文人风情,但是听着雨喝酒似乎称得上是极有意蕴的事。
可惜她不善诗词。
不然合该借着这景色扶着长袖在桌案上写几句诗才是。
酒有些辣,也有些香。
她半闭着眼睛,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没过多久,秦小妹过来了,“温姑娘,我烧了些水,你淋了雨,一会儿洗一下吧”
温岐招呼她过来,“要不要尝尝”
秦小妹摆摆手,看见温岐扔到地上的鞋袜,叹了口气,想要帮忙去收拾,被温岐拦住,“听说,秦霖昨日去找县里的媒婆了?”
秦小妹一顿,“哥哥没跟我说”
她想了想,忽而笑道,“也对,哥哥这个年纪,早该给我找个嫂嫂”
温岐舔了下嘴唇,斟酌着,“或许,不是给你找嫂嫂,是给他自己找妹夫?”
秦小妹脸上的笑容一僵,“温姑娘和哥哥,都忘了贺淮吗?”
温岐低头,深知贺淮身世不简单,若是再让秦小妹跟他牵扯,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少不得要再伤心一次,“可是他已经死了”
秦小妹突然扭过头来,有些不信温岐会直接说出来这话,“倘若温姑娘未曾见他尸身,又如何断定人是生是死?”
温岐没说话。
贺淮活着这件事,她跟师兄都没说。
匪山一事,秦小妹迟迟不信是贺淮做的。
温岐垂了下眉,“你说的对”
向来都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午饭后不久,秦霖就叫走了秦小妹,约莫是想提见媒婆的事。
温岐想跟上去瞧,被姜柏寅拦住,“人家兄妹俩的家事,你掺和什么?”
温岐下意识反驳,“我这不是想跟上去劝劝?”
姜柏寅睨她一眼,“轮不着你劝,有这闲工夫,其实牢房里那个小偷迟迟不供同伙……”
温岐眉毛微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被他拽去审人,“我还有事呢”
毕竟那牢里不通风,现在肯定很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