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花想家了。
也许,刘居委说的对!城市和乡下,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但令兰花花没有想到的是,城里人是属猫头鹰的,白天走过这条马路上时,空荡荡的,除了过往的车辆,没有一个人影儿。
而到了夜晚,马路边上却冒出来了那么多的人来,那些小年青们,有的穿着刚流行的牛仔裤,有的穿着喇叭裤,男男女女手拉着手,说笑着朝不远处的广场里面走。
兰花花很惊讶于喇叭裤的款式,上面窄窄的,紧紧地贴着大腿。
下面却有一个大大的裤脚,就就像两把大扫帚,走过之处,估计地上的灰尘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广场上,明亮的路灯下,一台录音机正播放着邓丽君的歌曲,是小城故事多。
兰花花不喜欢听这样的歌曲,软绵绵的,就像饿了三天似的。
兰花花喜欢听山歌,喜欢听那些妹妹,你在山疙瘩上走,哥在山疙瘩下面瞅的粗犷歌声。
也难怪,在那个看山跑死马的大山沟沟里,如果用软绵绵的声音说话,估计谁也听不清。
兰花花又看向广场上的人群,她没有想到,城里的人这么不知羞。
那些男男女女,也不知是喝醉了酒,还是犯了羊羔疯,男女搭配,互相搂着,在那儿乱扭乱蹦。
兰花花想着,如果把这些人弄到大山里面去,立下规定,每人一天砍三亩地的苞谷杆杆。
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力气蹦来蹦去。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秃了顶的老男人,一会儿功夫就搂了三个女人乱蹦。
那些女人也不知羞,反而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好像得了莫大的便宜。
兰花花想着,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人?要是结了婚,被她丈夫发现了,非被打断腿不可。
要是还没有结婚,那可就惨了,这事传了出去,倒贴一头大牯牛也没人要。
马大庆站在马路牙子上,却看得津津有味,他拉着兰花花的手,也要走进人群去,说跳什么交际舞。
兰花花吓了一跳,还没有结婚,就搂搂抱抱的,这不是耍流氓吗?兰花花连忙甩开了马大庆的手。
“干啥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封建。”马大庆说。
这一说,兰花花又想起了刘居委的话,这是个乡下妞,没有城市户口
还有那个偷拿厂里汽水的老马头,这一家人的三观,与兰花花想像的严重不合。
“也许,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兰花花心里想着,有点厌恶马大庆了。
兰花花又想起了昨夜的梦,她正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一个小老头儿,拿着红丝绳走了过来,不由纷说,拿着红丝绳儿就朝兰花花的袖子上拴。
兰花花火了,一下推倒了小老头,把他踹了几脚,又扯断了红丝绳,那小老头儿失望地哭着走了。
兰花花这时忽然间明白了过来,昨夜梦中的小老头儿,就是传说中的月老。
看来,这段姻缘应该到此为止,结束了。
看到不远处的那个站台,兰花花猛地想起来,还有最后一班大巴车要返回三岔镇,连忙跑了过去。
“干啥呢?干啥呢?你往哪儿跑。”马大庆连忙追了过来。
“马大庆,咱们两个也该结束了。
你是城里人,我是乡下人,咱们各走各的道,井水不犯河水。”
兰花花是乡下姑娘,她不喜欢藏着掖着,一边走着,一边粗门大嗓对马大庆说。
马大庆一声不吭,兰花花在前面走,他就在后面低着头,紧跟着兰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