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饭,二人躺在一张床时,不知为何,林言欢却翻来覆去许久都未曾入睡,特别是当枕边还躺着一个人时。
“九如可是睡不着。”从身后抱住她的男人抚着她的发,尾指处却不时撩起一缕勾勾缠缠,就连那呼吸都吹拂到她的脸颊处,不由自主的令人泛起一阵酥麻痒意。
“奴只是在好奇殿下的婚期定在何时。”林言欢窝在男人的怀中,就像是一只再为乖巧不过的猫儿。
“婚期定在六月中旬,届时同太子妃一同入府的还有俩名侧妃三位良娣。”一声轻笑,似乎彰显着他的好心情。
“原先殿下一直未曾娶妻,谁曾想这一次倒是全给娶了回来,就连娶的那些世家女都是极有助力的。”莫名的,她觉得心口的某一处涩得厉害。
只觉得她喜欢的或是在意的东西,等到了最后都会离她越来越远,早知这样的结果,倒不如一开始的不在意与漠视。
“九如难不成是在害怕自己的地位不保,放心,他们是他们九如是九如,你们总归是不同的。”闻言,晏谢客倒是有些好笑凑了过来,吻了她的脸颊一下。
“何来的地位不保,反倒是现在夜已深了,殿下也得要就寝了。”
林言欢并未理会他嘴里的甜言蜜语,反倒是羽睫轻颤的闭上了眼,显然不愿再多说什么,可那放在锦被下的手却紧攥着被面不放。
而另一边。
先前被重新扔回这间院落的顾远宁从梦中惊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煞白着脸,恐惧而不敢面对的去看他那根被切断的手指,棕色的瞳孔中翻涌的皆是无尽的深沉冷意。
他发誓,他总有一天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可是他发现,他手上的五根手指头还明晃晃的生在上面,并没有缺少一根,甚至他不确定的再三对着那惨白的银辉月色怼眼看去后,确实发现他的五根手指头没有一根缺少的。
那么这也说明,他日后还能再弹得起自己的琴。
而在此时,紧闭的房门也‘叽呀’一声被推开,随后从门外走进一名身着粉色高领长裙,梳着垂挂髻,模样生得秀丽的婢女。
“公子你醒了。”红着眼眶的铃兰见他醒来后,先前一直蓄在眼眶中的泪也终是滑了下来,配合上那弱柳扶风的身姿,我见犹怜。
“还好公子你醒了,若是你再不醒,奴婢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女子的嗓音轻柔如百灵鸣唱,又带着一丝担忧后的哽咽。
微抿着唇的顾远宁对着这位近日来照顾他的姑娘倒是极有好感的,特别是有了那条疯狗的对比上。可是他更好奇的是,往时都会守在他床边的疯狗现在去了哪里?
铃兰接受到他那抹疑惑的视线后,便明他意,柔声道:“今夜太子殿下来了府上,大人现在已经伺候殿下入睡了。”
“呵。”闻言,顾远宁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嗤。
只觉得这条疯狗真是既脏又恶心,说不定连那住在下水道的老鼠都要比她干净与高尚上那么几分。
因着此处关押的地方不但隐蔽,就连这天一黑,檐下挂着的灯笼都会熄灭,院外伺候的人也移到了院中,为的就是防止他人看出端倪来。
临近卯时尾间,睡得迷迷糊糊中的林言欢察觉到床边人起身的动作后,连人也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一只手还攥着他的袖口不放,糯着声儿问。
“今日殿下怎的起那么早。”
“孤今日有事要处理。”晏谢客制止了她欲起身为他穿衣的动作,并帮她掖好身上锦被,柔声道:“现在天色还早,九如再睡一会儿再起。”
“好。”
等人离开后,林言欢却也失了在继续睡下去的兴致,甚至她知道他最近对她那么好的原因都不过是一个假象。
这说起来何其可悲又何其可恨,甚至她还就贪恋那么点虚情假意的温柔。
随着天际第一缕阳光从透云层洒满大地时,那扇紧闭的房门方才推开。
因她不习惯在府里吃早饭,往日都是吩咐属下去给她买几个饼或是包子边走边吃,因着担心里头有人投毒,或是路上遇刺,就连她出行的时候都首选马车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