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簌簌落下,土顶开始破了一个小洞,阳光游蛇般钻进来,形成一束光,光中灰尘飞扬,眼看那洞愈来愈大,云初予闪身到隧道暗处,掩鼻观察。
随着几声闷闷砰响,大量土壤像发生地震一般滚落砸落,砸入下方的小水池里,原本已是灰绿色的水很快变为灰色,光争先恐后地袭入。
云初予下意识憋住了呼吸。
待灰尘扬尽,入目清明,一条斜斜的影子映了下来,黑黑的一团也看不清什么模样,凭发上有冠可辨出这是一位男子。
男子?
灰尘将她粉色的衣袖染得灰扑扑的,若是平时,她定要嫌弃地将其拂开,可现在,她的脑袋不住地放空,放空。
她的目光紧紧黏在那道影子上。
实在不怪她多想,她不得不多想。
会是,温晏吗?
好笑,云初予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凭她的身份,也没重要到他这么快便寻了过来,况且,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地底呢。
余文桦的可能性反倒更大。
可余文桦与如音师姐形影不离,这里却只有一个影子。
云初予苦思冥想,还是觉得温晏不可能来。
可是,一颗期待的种子不知不觉已经种在了她的心底,悄悄地冒出了芽。
罪魁祸首一跃而下,云初予只稍稍看到了那双锦履,便将自己的背紧紧贴住洞壁,种子刚刚冒出的芽骤然枯萎。
不是温晏。
她从未见温晏穿过这对履,单凭那只见一角的黑色衣袍,也能确定不是温晏。
失望的情绪一闪而过,如风吹过了无痕,云初予暗暗准备好作战姿势,轻轻侧身,一双黑亮的眸子带有几分幸灾乐祸地看向那罪魁祸首。
出场这么拉风,等下有你好受的,下面那小水池虽然铺了一层泥土,但也绝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若是摔进池子里摔个大跟头……
“嗤。”云初予忍不住笑出气声,心脏一抖,她赶忙用袖子更加摁紧了嘴。
希望没被听到,希望没被听到。
她偷偷低头,再次望外看去,洞壁遮挡住了她一半的目光,但至少还是能看到外面的大致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