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剑静静的走过来,倒了一杯茶。
却见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手抄版《大历诗集》。
当下惊讶不已,“少爷,这字你写的吗?”
被这小妮子这么一问,郑商卿愣了愣,“是啊,怎么了?”
侍剑欣喜的拿起誊抄本,“少爷!您这字啊!结构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浑厚,挺拔开阔雄劲,真有一派宗师模样。”
皱了皱眉,郑商卿嘴巴一撇,那是当然,颜真卿的颜体,可不就是一派宗师模样吗?
只见侍剑这个小妮子,直接便搬来小板凳,拿起几张空白的白纸便练了起来。
也丝毫不请示自己这位少爷的意见…
郑商卿自嘲的呵呵一笑,也难怪,大约爱字之人,突然见到这横空出世的颜体,见猎心喜之下,拼命的临摹,倒也不足为奇。
笑呵呵的拍了拍她肩膀,“那你就好好练。”
侍剑一愣,见少爷对自己竟然如此般宽容,不由得甜糯糯的应了一声,“嗯嗯,是!少爷。”
见她练字专注的旁若无人!
郑商卿便也开始专心打坐起来,加紧修炼…
校园的生活总是很枯燥,但作为古代的书院生活,郑商卿还是有些好奇的。
山羊须老师面无表情地将众人手抄十遍的《大历诗集》一一收集起来。
好家伙,这一堆码起来,自己连站的地方都快没了。
众学子静静的翻书温习。
山羊须老师名唤赵缺,在淮南府教书多年,眼下草草的翻看了一下学生们誊抄的诗集。
实在是没法看。
每个人抄了差不多十本这样的诗集,大概是因为字多,抄起来贼枯燥又麻烦,很多人可谓是潦草的突破天际。
就连自己三个得意门生也不例外。
赵守生是自己的侄子,从小管教甚严,可这会抄出来的诗集,嘿,好家伙。六七个字连成了一笔,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做到的,练习草书的天才呀!就是特么这抄出来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啊。
这个范毅恒乃是淮南府刺史的公子,就更不了得了,潦草的方式也更加的独特,兼具时尚个性。
刚开始抄的几个字还好,但是到后面呀,所有字都像在打圈圈,一个圈圈连着另一个圈圈,就像是无数个圈圈相沟又相连。
用现代人的观念看来,像极了奥迪车上的车标,俨然颇具时代感!
偏偏每个字…自己又勉强都认得…
神操作呀!
至于这个李岱,那就更不了得了,听闻父亲在京为官,妥妥的一个京二代。
但写出来的这字体风格,显然跟这京二代搭不上什么关系。
这字嘛,虽说潦草。但仔细辨认的话,好歹也都勉强认得。
只是这个字,上面冲一笔,下面冲一笔,还颇有节奏。
要是一个现代人在这,粗的一看,还以为特么是心电图。
至于剩下的学子,他草草的看了几个,更是不堪入目,大多都是请人代笔的,毕竟誊抄十份,这样的学渣基本上都不会有啥耐性。
哎,赵缺轻轻叹了一口气,想我教书育人一辈子,就连三个得意门生也这副模样,这样如何和太和书院一争高下?今年举人名额,怕是要尽数被太和书院占据吧?
尤其是那个陈进男,端的是诗画双绝,整个淮南府无人出其右者…
今年入秋府试科举,天晓得会拿个什么样的丢人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