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完导师突袭练习室的内容之后，石天问拿着外衣赶到在门口吹风的男人身边，迅速给他披上外衣，道：“司机路上有事，可能得再等几分钟才会来接我们，你在看什么呢？”

夜晚的风还是挺凉的，呼呼地刮进室内，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靠墙而立，大半张脸都隐于帽子底下，以及墨黑夜色中，但依旧难掩他外形的优越。

石天问悄悄用余光瞟了眼纪星祤手中的手机屏幕，竟然是一个营销号发的微博，介绍了几位备受关注的参赛选手，还配了选手的十八宫格照片。

“诶，这妹子长得不错啊，挺可爱的，感觉去参加隔壁选爱豆的节目也是很出众的。”石天问伸出手指，点开了其中一张图片，照片里的小姑娘正拖着行李箱，懵懂地望着前方，虽然并没有看向镜头，却显得灵动可爱，看着就让人忍不住痴笑。

石天问痴笑着看了眼照片最底下标注的选手姓名，忍不住念了出来：“陆绵歆，刚才有看见这个妹妹吗？我怎么没印象，难道她刚才不在练习室？”

石天问越说越小声，语气逐渐没了底气，因为他发现纪星祤扫视过来的目光不太寻常，有些诡异，似乎再说下去，他的人身安全问题可能就得不到保障了。

“怎，怎么了？你这眼神，有点吓人啊。”

纪星祤轻轻仰头，望了眼楼上持续传出歌声的练习室，眸光晦涩不明。

“我有事再回去一趟。”

石天问拉住他，脑子一片懵：“怎么又要回去了，导师的片段已经拍完了，我们该下班了。”

“水落在练习室了。”纪星祤抽出手，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一瓶水而已啊，落就落了呗……”石天问丝毫摸不着头脑，只觉得纪星祤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他视线一晃，就看见旁边垃圾桶里丢着一个空瓶子。

石天问指了指垃圾桶，又朝着纪星祤的背影探出手：“水不是被你……”扔了么。

……

陆绵歆拖着酸麻的腿回到练习室之后，一切秩序都恢复了平常，看来导师们都已经离开了，巡视了一圈后，陆绵歆最终在楼道间找到了捧着手机戴着耳机偷偷看视频的金萝。

“你怎么没在练歌？”

金萝对着她“嘘”了一声：“悄悄的，我看到纪星祤上了新采访，正好也练习累了，就找了个空隙出来看采访，要一起看吗？”

陆绵歆赶忙摆手：“我还是算了。”

正想着要转身回练习室，陆绵歆就听见金萝突然怒气冲冲地拍墙，低吼着什么“初恋”，“渣女”之类的词汇。

是……关于她的吗？

陆绵歆踌躇地坐回她身边，绕着手指支吾道：“能给我也看看吗？”

金萝气愤地点了暂停，咬着牙分给陆绵歆一只耳机，将进度条往回拉了些。

屏幕里的纪星祤穿着一件休闲的米白色卫衣，在浅色系的小房间中显得清新帅气，白皙的皮肤透着属于少年的红润青涩，微微一笑，两只眼睛就自动弯成月牙，像深邃无边的宇宙点缀了满天星河一般。

分明是很温柔醉人的一张脸，却在他不经意低头的一瞬，额间的细发散落在眉眼上，又情不自禁让人察觉到他从里到外散发的疏离感，叫人心中一颤，望而却步。

“你怎么了？”金萝眼神奇怪地望向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眼神干嘛这么飘移，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大帅哥，看个够啦”

金萝说着，把手机屏幕往陆绵歆那边移了过去，陆绵歆扯了扯唇角，手指僵硬地接过手机。

画外音的主持人问了一句：“想要了解一个网友粉丝都很关心的问题，有谈过恋爱吗？”

纪星祤望着屏幕外的主持人，沉默了半晌，深褐色的眸子轻轻转动。

“高中的时候有尝试过。”

“所以是初恋，能稍微透露一下这场初恋吗？比如说，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或者说你对这场恋爱的感觉。”

纪星祤坐在一张白色沙发上，坐姿端正又不显古板，两只手并拢着搭在两膝上，指尖轻轻扣着大腿，道：“那个女生是因为一个报复性的赌约才来追我，在一起一个月后，就把我甩了。”

纪星祤说完这句话之后，轻轻一笑，似乎不以为意，采访间却陷入了长达一分多钟的诡异沉默，主持人用几声干笑掩饰着自己的错愕，难以置信地说：“突然对这个女生蛮好奇的，居然会这么轻易地抛弃掉这样一个优秀帅气的男孩子，怎么想的！那如果你现在再遇到那个女生，你会对她说些什么？”

纪星祤望着镜头，神色释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在意，如果还能见面，我希望她能够幸福。”

纪星祤说完这句话，还没来得及看到后面的内容，金萝就已经气鼓鼓地把视频一关，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身，咬牙切齿道：“陆绵歆。”

陆绵歆浑身一颤，贴着墙正想爬走：“我错了……”

金萝一把揪住她的衣袖，声声泣血地望着她道：“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个女生，在青涩脆弱的高中时代，把我们想要捧在手心呵护的宝贝，渣了诶，随意招惹，用完就丢，始乱终弃啊！”

“没有这么严重吧，就是一次很平常的恋爱分手而已，不用在意……”陆绵歆试图掰开金萝紧扣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但并没有成功。

“如果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恋爱分手，我当然不会生气，可实际上就是那个女生把他玩了，如果那个女生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一定当场上演什么叫做手撕渣女！对了，纪星祤只提到了初恋，那是不是说明，那次恋爱之后，他再也没有谈过恋爱！阿西吧已经恋爱PSTD了是吧！渣女罪加一等！”金萝活动着另外一只手的筋骨，发出骨节活动的嘎嘣声，看上去撕人非常痛的样子。

陆绵歆头皮一麻，眼疾手快地将金萝悬在半空那只正在发怒的手拉了下来，抱在怀里哄着：“你别生气了，咱们要想开点，那个女生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金萝发怒的手又腾到半空：“可她造成的伤害是真实存在的啊，怎么弥补？就算现在纪星祤已经释怀原谅了，但是那个女生说不定都没有反省过自己，说不定还在洋洋得意呢，你们可望不可即的星星，曾经被我狠狠地□□过，这种心理，她想想就刺激，我想想就应激！”

“别想的这么极端嘛。”陆绵歆再次将她的手抱住，顺顺毛，十分恳切地说道：“她反省了，真的反省了，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什么惩罚？”

“呃……”陆绵歆斜着眸子想了想，道：“愧疚多年！算，算吗？”

陆绵歆声音逐渐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