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她伸出来的指头,轻拽着她的三个手指,说:“跟我回家吧。”
她只好被他拖着向前走去,三个指头在她的手心里探得一丝温热。心中微微一动,便忘记挣脱了。
曲尚书身着微服带着仆从从清伶馆偏门而出。他看着奕王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他隐忍至此,心机之深沉,必能成事。”
“今日我与奕王再此私会之事,切莫与外人提起,若是夫人问起就说去和李大人下棋了。”曲尚书嘱咐道。
一旁的小厮应了一身,便扶着曲尚书上马车。曲尚书已经年迈,腿脚不那么利落,出门都要有人搀扶。
魏长宁的父亲,魏安伯从大牢里将儿子领出,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在马车上一路上不发一言,倒是让魏长宁以为,父亲没有那么生气。至少能来牢里捞他,一定还是很关心他的。他一路上对父亲抱怨牢里饭菜有多难吃,牢里的被褥有多脏。说到动情之处,还留下几滴浑浊的眼泪来。
魏安伯始终不发一句,索性闭起眼睛养神,不再看那混账儿子。
回到魏府之后,他拿起书房里常备的藤条,也不说话,便是一顿抽打。魏长宁还没缓过劲来,只能被打的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爹啊!爹!别打了,再打我就要被你打死了啊。”他捂着痛处,抽泣道。
“你这个混账,竟然被官府当成采花贼!你真是要气死我。”他打的累了,气息急促,缓了一缓接着又开始抽打。
魏夫人赶来,忙拉住魏老爷,打在儿子身上,痛在她心头。
“老爷,长宁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不能把他打死啊。他才从牢里出来,一定吃了很多苦。你要打就打死我吧。”她说着便和儿子一起躺在地上,想替他挡下。
“就是有你这种母亲,我才会有这样的败家儿子。如今搞得我在朝廷如何抬得起头,丞相要怎么看我们魏家。”他狠狠地丢下鞭子,拂袖而去。
如今朝堂上,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实则波诡云涌。如今他内子管教不严,被以曲尚书为首一批老臣在朝堂上弹劾。一想到这里,魏老爷把案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府里侍卫在门外说:“老爷,丞相府来人请老爷过府一叙。”
魏安伯转身道:“快!速速备上马车,马上去丞相府。”
魏夫人不敢大动作,在他身后用衣袖掩泪道:“老爷,你可要救救咱们长宁啊。”
“莫要再说了,你这几日也别出去了,好好在家反省你是怎么管教的儿子!”
“丞相那里您可要好好帮长宁说一说,他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啊。”魏夫人声泪俱下。
“丞相那里我自会游说,只是丞相的心思实在难测,我儿惹下这等祸事,于我于丞相皆是大大的不利啊。”他上了停在府外的马车,乘着浓重的月色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急促的马蹄和车轴声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