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半掩着的窗户缝里溜了进来。
月歌抬起小足轻轻踮步往凌夙的睡房走去,快速绕过屏风。
向床榻边望了一眼,凌夙正背侧着身子而眠,只不过姿势有些奇怪。
很像她上学那会儿偷看小说,听见爸爸的脚步声,赶紧躺下装睡的样子。
凌夙这家伙肯定是在装睡,他只要心情不好,就很难睡着,有时还得陪他说说话才行,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更难睡得下了。
屏风旁的衣架脚下,凌乱散落着的凌夙的衣袍,月歌轻轻捡起来,给他重新挂上。
身后冷不丁的传来凌夙低沉的声音,“还回来干什么?”
“我还有些东西...”
他急言出声打断了她的话,“马车还合心意么?”
“挺好,是在隔壁陵城买的。”月歌从来没有和他说话感到这般不自在过,好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月色只模糊照亮了凌夙侧颜,他垂着眼,沉默了良久。
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背对着月歌,情绪有些失落,“本王可以再留你一宿,明天一早还有什么没拿的,就让白晋帮你搬走。”
“好...”月歌浅浅应道。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她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铁石心肠的人。
可是,她本就不属于这里,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既然早痛晚痛都是痛,不如现在一刀切开,走的潇洒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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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徐徐拉开新一天的帷幕。
王府里的家奴们早已精神抖擞的开始忙起来。
“王爷,该起床了。”月歌抱着新衣裳,领着老祝,老祝端着热水与洗面巾,两人小步快走的来到凌夙的睡房,连夜赶回府中的老祝脸上稍显疲惫。
今天,月歌为他挑选了一身素雅的云纹凉锦青白长袍,饰品盒里静置着一枚刻有麒麟图样的羊脂和田玉,采选了鎏金色的穗子做点饰。
凌夙疲乏的撑起身体。
一夜未眠的他眼下乌黑发青,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