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抬手又一人给了一巴掌,骂骂咧咧道:“两个臭小子,真给老子丢脸。”
杨延嗣抿嘴一笑,说道:“王叔,您和我爹亲如兄弟,咱们跟一家人一样。不必这么客气。两位兄长性情率直,天性纯良。真的很不错。”
听着杨延嗣夸奖自家娃儿,王贵心里也欢喜,乐呵呵凑到他身前,抬手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七郎说的在理。小时候去杨府,王叔抱着你,你还在王叔怀里撒了一泡尿。那小雀雀抖的,别提多欢实了。”
王贵身为武将,一身气力远超寻常人,大手捏在杨延嗣肩膀上,他疼的呲牙咧嘴的。
“咳咳……”
杨延嗣很想告诉王贵,我跟你不熟。可惜他却挣脱不开王贵擒拿,只能任由王贵擒着向田庄内走去。
一路穿过田庄,碰到地大姑娘小媳妇都躲在门缝里偷瞧,被王贵吆喝了一声,一个个房里都传出乒呤乓啷地声音。
七八岁的顽童,光着屁股,围着王贵嬉笑打闹。
碰到老实巴交的汉子蹲在田头上犯懒,王贵走上前去抽两巴掌,训斥几句。
王贵并没有摆出武将的威风,而是像一个邻家老叔一样,训斥这些懒汉。
懒汉们在王贵训斥下,全都唯唯诺诺听着。
王家两个半大小子想着狐假虎威一把,却被王贵狠狠揍了一顿。
王贵擒拿着杨延嗣,指着被骂了之后依然赖在田头犯懒的懒汉们。
“别瞧他们跟二流子似的,在战场上,都是一把好手。冲锋陷阵没人比得上他们。咱们将门能够传承下去,全靠他们。”
通过王贵解释,杨延嗣看这些懒汉们的眼神不一样了。
在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一个对将门来说至关重要的词。
家将!
家将同将门同生共死,共荣辱,共进退。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担任家将,只有在战场上经历过血与火,经历过忠诚考研的尖兵,才能成为家将。
可以说,家将就是一个将门的根基和底蕴。
一瞬间,杨延嗣觉得那些坐在田头傻呵呵的壮汉们可爱了许多。
过了大半个田庄,走到了田庄西头一座别院。
“刚从北汉降过来的时候,你们一家老小都住在这儿。后来打辽国,立了功,陛下赐下了宅子,你们全家都搬到城里去了。宅子也就空下了。”
推开了宅子大门,宅子内打理的很干净。树木花草修剪的很整齐。
院子中间摆着一个大鱼缸,鱼缸里两条锦鲤在畅游,一朵小荷露出一尖绿角。
杨延嗣比较中意院子西头的一座小楼,小楼前栽种着爬山虎一类的植物,一点点初发的绿芽泛着黄尖,顶着茸毛,星星点点地点缀在小楼上。
“宅子我一直让家里人收拾着。盼着将主可能会过来住。”
王贵语气有些唏嘘,他的盼望注定不能成真。杨业如今官至四品,乃是坐镇一方地大将军,平日里不是在应酬,就是在军营里。根本没有时间到田庄闲住。
“我比较喜欢这座小楼,以后就住在这座小楼里了。杨叔,把我东西都搬进去。”
杨洪答应了一声,指挥着跟随来的家丁仆人卸下了马车上的东西,开始往小楼里搬。
阿七被搬东西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爬下了马车,揉着惺忪的睡眼。
王贵见到阿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丫头长大了不少,不过,还跟以前一样贪睡。”
“王伯伯……”阿七羞涩地凑到王贵身边。
王贵揉了揉阿七小脑袋,一脸宠溺。
“这丫头是个苦命人,以后对她好点。”王贵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提醒杨延嗣。
杨延嗣灿灿一笑,“就这懒丫头,对她要是差了,她能懒死。”
“也对!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