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晚意过来坐到她对面,又看了看王毓秀,然后招手让人拿来一叠纸牌。
“郡主,不然我们玩会儿游戏吧?”
林汝行瞧了瞧摊在桌上的纸牌,这啥玩意?怎么玩?
刚要开口找个理由拒绝,刘晚意已经开始去邀人。
等她邀了一圈,也没人过来陪玩。
笑话,牌桌上坐着武召王殿下的姑姑呢,可怎么敢赢她?打牌放水有多累,谁放谁知道。
可是两人又玩不成,她只好又去请示王毓秀。
王毓秀笑说:“若女眷们都忙着,不妨请示殿下去对面找个公子来。”
她刚走过去还未开口,祝耽先站起来:“本王刚好也无事,就来领教一下。”
说完径自走到牌桌前,在林汝行对面坐了下去。
林汝行顿时头大,您都贵极天下了,怎么还惦记赢我这仨瓜俩枣的?
“郡主,这符子牌还是自你们老家蕲州传过来的,过会儿郡主可要让着我点儿啊。”
林汝行干笑了两声,背地里偷偷按了按额头,怎么今天啥事儿都这么寸劲儿呢?
她这会儿要是说根本不会玩符子牌,那是明摆着给人不落脸不是么?
再说祝耽都坐下了,还能往哪儿躲?
“郡主,我们下点什么做注?”
林汝行缓过神来时,发现侍牌的内监已经发好了牌,一人三张,都是反面朝上,看不到牌面。
不过她今天也没带别的东西来,只能用方才拿过的一些执贽礼做注了。
她起身说道:“那请刘小姐稍等,我去去就回。”
说完叫了身后的橘红跟她一起回去自己的座位。
“小姐,方才那是符子牌,依次背面抓牌,翻面出牌,以大管小。牌未出时反扣为暗牌,不让他人看见;出骰子后一律翻明牌,斗者从明牌去推算未出之牌,以施竞技。”
橘红边走边小声跟她讲符子牌的玩法。
“那么,能打盲牌吗?”
“能的,打盲牌一般在后几局,那时候懂算牌的差不多已经知道对家手里有没有大牌了。”
林汝行停下脚步,摸摸橘红的脑袋:“真是个小机灵鬼儿,等回去再给你买千层山檎饼。”
刚才只顾发愁,竟然忘记场外求助了。
“那,小姐准备拿什么做注?”
橘红在她几案上摆着的托盘前挑来挑去,尽量选一个不怎么值钱的物件儿。
可惜这个挑战有点大,因为她家小姐刚才都是捡的值钱的东西拿的。
扭头看了看林汝行,她正在蹙眉沉思。
橘红还没挑好东西,她突然走过来直接把托盘端起来拿走了。
橘红叹口气,也罢,估计一会儿玩起来也是要把把输的。
刘晚意正侧着身子跟王毓秀聊天,见林汝行端着所有执贽礼过来,露出一瞬心怀不轨地笑。
虽然只有一瞬,不过还是被林汝行捕捉到了。
她在座位前做好,大咧咧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刘晚意按下她的手,冲她笑笑:“郡主别急,还没说好下什么注呢。”
林汝行停下:“下什么不重要,反正我都拿来了,倒是刘小姐你的筹码呢?”
“这就来了。”
又一个托盘端上来,正是刘晚意的侍女刚刚送到的。
祝耽开口道:“本王今日未带别的东西,便拿这个做注吧。”
说完将他腰间的玉佩拆解下来放到案上,上边还缀着那条荷包穗子。
刘晚意看了看那枚玉佩,脸色略微有点讶异。
林汝行心想,这祝耽好胜心也太强了些,连心上人送的物件都能拿出来下注。
刘晚意转转眼珠子:“既然殿下都拿出了玉佩,我看郡主也是爽快人,不然我们博局大的?”
林汝行马上笑起来:“好啊。”
她看向林汝行盘托里高高叠着的一堆执贽,轻声道:“既然玩大的,那我实不相瞒,若郡主肯割爱,我想要武召王殿下赠与郡主的那串手钏。”
好么,搞了半天在这儿等着呢。
林汝行撩起袖子,将那串手钏自手腕上撸下来,直接扔到托盘中。
“这有何难?”
祝耽看了眼那串手钏,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刘晚意显然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痛快,她悄悄转头看了眼王毓秀,王毓秀却将头扭到了一边去。
林汝行不动声色,将她跟王毓秀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三人开始轮流掷骰子,林汝行最大,先说话——先说话者有权利决定玩法。
所有人都等着她开第一张牌。
她定定地看着刘晚意,然后将自己的托盘直接推到案几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