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硕婆子没想到橘红能揭到她的短,直气得伸手指着橘红,嘴角抖着也要还口:“你这小贱……”
“我呸你这一摊死肉不抻的老泼皮活着也是败坏风气,我看不如到京郊河堰一头扎进去,左右这二百来斤沉到底泡发了也能顶两袋黑紫泥,还能给河道截流造点福气,以后我每年买两刀黄纸隔岸烧给你招魂,好过你今儿在这里升堂号丧,你倒是去不去?”
旁边那位青面黄牙婆子一看肥婆招架不住,紧跟着就捋了捋袖子准备好好教训下她。
橘红怎会给她机会,还没等她张嘴就一手掐腰围着她讥笑一声:“扯你娘的臊吧你个老畜力,当我新来的不知道你是谁呢?年轻时扒灰到老被儿媳扒灰,你家光彩可照北城门。别人去春芳院狎妓,你儿驴头鸡脑找姑娘打一宿马吊还倒赢人家二两。我就纳闷你这直娘贼下崽时没看见天雷滚滚顺势下了个糊涂浊物出来丢人现眼,怎么不扔到南湾里浸死再自己上手给你儿媳接生个孝子贤孙不好吗?”
“你……”
“你奶奶我闲着没事给我们小姐抄抄书千字还能赚一两,我骂你十个字就是十大文,说白了你这滥污泼贼值这么多吗?”
为首的肥硕婆子见橘红功力深厚,一张嘴就将她堵的死死的,这会儿正拼命摇着汗巾子扇风,一边用眼神狠狠瞪着她旁边一个容长脸的婆子。
本来以为容长脸的婆子口角不是个伶俐的,毕竟这半天都一直没插进话去,眼看其余两位都败下阵来,自己不下场好像说不过去。
谁知道她倒有几分聪明,先是看着橘红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轻飘飘地掸了掸衣襟,语带不屑地说了一句:“大伙儿听听,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跟着这齐宣侯府都学了什么污糟习性,这话骂的连我生养过儿女的老婆子都说不出口。”
其余两个婆子见这骂法新奇,开始纷纷附和。
橘红拎着棍子也大声一笑:“刚才你奶奶在院里时,你们骂的可比这污糟多了,怎的刚吃完了狗屎又来装锦心绣口了?你那不成器的丈夫考了二十多年连个秀才都不中,你年年到庙里磕头上香可惜菩萨只辨真人不识畜生。养个憨货爷们心比天高,过年扣碗底刷墨印对联也改变不了八辈不第的事实呵。”
这话大概戳到了那长脸婆子痛处,她立时变了脸色,气得双目微凸大吼一声:“你这小蹄子辱骂读书人,你跟你主子今晚就横死当街!”
橘红“哎呀”一声:“混账男人奴为什么咒人死呢?是怕到时候抢不到孝帽子戴?放心,你们仨到时一个摔盆、一个抗幡、一个哭灵谁都落不下。”
说完盯着她打量一番:“不过依我看,你剩下的日子还没你的脸长呢。”
围观众人见橘红骂人实在有趣,也在旁边忍不住哄笑起来。
那三婆子见她厉害,又耗了这半日,早已没了先前的气势,嘴里嘟嘟囔囔不敢大声,基本已经放弃了。
橘红收了气息,转身回到府门口,这场来势汹汹的骂架以橘红一对三的辉煌战绩告终。
众人散尽,史进不时朝院内张望。
“看什么看,你不是什么镇抚使吗?不会连几个泼妇地痞都扫不动吧?”
史进咂舌:“嗯……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太好对付啊。”
“那你平时在我面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是哪来的底气?”
史进没理会她抱怨,小声说了一句:“我去打听一下这几个人的路数。”
王府内。
“殿下,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属下从侯府出来时,您的马车已经不在了。”
史进见祝耽自己在案前沉思,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今天侯府的事,没下令,属下也不敢出手……”
祝耽没答话,倒像是自言自语:“今天这事,像她能干出来的。”
“谁啊?”史进纳闷问道。
祝耽恍过神来:“没什么,你今晚开始派几个人在齐宣侯府盯暗哨。”
“好,可是王丞相那边……”
祝耽一笑:“也是时候了。”
皇上撮合他跟林汝行的消息是谁散布出去的不确定,但今天这几个泼妇是谁找来的却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