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汾阴县。
县衙正堂,县令听着下面百姓的哭诉,也是无比苦恼。
“如今宦官当道,盗贼四起,我这官也不好做啊。”
现在虽然只是熹平六年,黄巾起义尚且没有爆发,大汉却已经满目疮痍。
这些年来,大汉境内瘟疫、灾荒四起,再加上十常侍专权朝中,没有拿出有效处理灾情的方案,导致许多灾民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民。
流民虽然让人头疼,但更让人头疼的却是那些盗匪。
毕竟,并不是所有灾民都当了流民,许多身强力壮有些胆气的流民,摇身一变就成了占山为王的盗匪。
由于盗匪实在太多,各郡县根本清剿不完,使得许多百姓被盗匪祸害。
如此一来,县衙每日都有百姓请愿,希望官府能够派兵清剿盗贼,保境安民。
汾阴县令倒也算是一位好官,亦是五次三番派兵清剿山中盗匪。
奈何那些盗匪乃本地人氏,对于山林小路十分熟悉,只要得到官兵要来清剿的消息,就会迅速藏匿山中。
官兵屡次无功而返,也让汾阴县令声望大跌。
饶是如此,汾阴县令每日还要面对那些前来诉苦的百姓,心中烦躁不已。
“尔等放心,县衙已经开出悬赏,只要有人能够获得贼人一首级,即可得到两万赏钱,生擒贼人者可得五万赏钱。”
“尔等稍安勿躁,兴许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民间义士提着贼人首级前来领赏。”
汉朝以仁、孝治天下,哪怕对待那些盗匪,除非迫不得已仍然不建议当场格杀,这也是为什么,抓到活的盗贼赏钱会比死人多了。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让官府开销大为增加。
“那连云寨盗匪穷凶极恶,除了明庭(汉代对于县令的尊称)亲帅大军征讨,哪有义士胆敢前往?”
不曾想,这些百姓也不愚蠢。
他们知道官府都很难剿灭连云寨贼寇,就更不用指望虚无缥缈的民间义士了。
“明庭,明庭!”
百姓们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衙役急匆匆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兴奋。
“何事如此慌张,居然让你有咆哮公堂!”
正心中烦闷的汾阴县令,看到属下如此模样更是怒火中烧,忍不住厉声呵斥。
那个衙役却仿佛没有看到县令的愤怒,仍旧喜气洋洋的说道:“有两位壮士揭了官府榜文,带着几具盗匪尸体前来领赏,其中居然还有一位被生擒的匪首!”
汾阴县令闻言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急声问道:“可是连云寨匪首?”
“正是,正是!”
衙役重重点头,脸上喜色仍未褪去。
“好,好,真是太好了,本官这就亲自迎接生擒匪首的壮士!”
连云寨盗匪已经成了汾阴县令的心病,猛然得知匪首被擒的消息,自然是大喜过望。
他也顾不得那些前来请愿的百姓,招呼着几个衙役就往外面赶去。
街道上,云长、关雄二人并肩行走。
在他们前面,那位黑面匪首被绳子绑着,正踉踉跄跄的走着。
黑面匪首就是被关羽最先打落下马那人,虽然当时昏死过去,可关羽毕竟用的乃是木棍,尚且没有将其打死。
贼人们退去没多久,这位匪首就醒了过来,自然被云长生擒。
两人身后的战马上,还驮着四具尸体。
街道旁边,有不少百姓指着那些尸体低声交谈,还有许多小孩被吓得哇哇大哭。
“让开,让开,明庭来了!”
云长正行走间,忽然看到前面一阵骚动。
他急忙凝神望去,当即看见一位身穿县令官服之人,正领着几个衙役匆匆赶来。
县令来到云长身前,确定最前面那个俘虏正是连云寨贼首以后,不由大喜过望。
强行按捺住心中喜悦,县令开始打量起云长二人。
只见为首之人身材高大,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唇若涂红,端的是仪表堂堂、威风凛凛,让人不可轻视。
哪怕关雄也是身材雄壮之辈,此时都自动被县令忽略了。
“敢问壮士名讳!”
面对仪表非凡的关羽,县令也是心中爱惜,当即出言问道。
云长握刀回礼:“某乃河东解县关羽是也,本想与族弟前往北地投军,不曾想路遇这群贼人,贼众被某杀散,只生擒了这名贼首并斩杀四人。”
“敢问壮士遇到多少贼人?”
听说关羽杀散贼众,县令更是心中大惊,想要知道关羽究竟遇到多少贼人。
“加上两名贼首,共有三十七人。”
听到这个数字,附近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赞叹者固然有,绝大多数却都带着不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