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院门被人拍得啪啪作响,寒云打开门,陈侧妃等人站在外面向林知惜报喜,“惠阳啊,快去接旨。咱们齐王府的好日子又要来啦。”
林知惜心下了然,算算日子,他父王的案子也该审完了。
虽然她没有出去,但她时刻让死士们盯着这桩案子。
圣上发下话,案子到福王这儿截止,不许再牵扯别人。
这案子已经板上钉钉,但是想要整垮幕后之人,显然也不太可能。
林知惜被半夏扶着接旨。
齐王谋反一案另有冤情,家产返还三成。
皇上只还了三成家产,也在预料之中。毕竟齐王办差不力,弄丢五百万两银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圣旨上还有一条:皇上封所有齐王府的庶子为郡王,庶女为郡主。至于齐王的爵位也奉还,继承人择日再定。
就如皇帝的儿子未必全部封王,有些不得宠的皇子会封郡王。
同样的,王爷的儿子未必全都是郡王,也有可能只封公侯或是伯爷等。
现在圣上将齐王所有儿子都封为郡王,所有女儿都封为郡主,绝对是史无前例。
这下所有人都振奋了,比起家产,爵位才是这些人梦寐以求想要争取的东西,没孩子的就不说了,那些生了儿子的侧妃、庶妃们全都激动叩头谢恩,再抬头时眼里全是野心勃勃的欲望。
林知惜接了圣旨,让寒云负责交接户部送过来的财务,就让半夏扶着她回去了。
陈侧妃见她不像之前那样撒手不管,猜到对方这是不放心自己,想分权,想说什么,但碍于外人在场,只能咽下这口气。
林知惜回到院子没多久,乌侧妃登门拜访,进门就是福了一礼。
虽然林知惜现在只是郡主,但她是从一品,而乌侧妃只是正二品,比她低了一级。是以要向她行礼。
林知惜请她上座,又让半夏奉茶,乌侧妃说了一圈奉茶话,接着又大夸特夸茶水好喝。
林知惜不动声色听着,并未多说一个字。
乌侧妃说了一大堆,对方连个笑模样都没有,有些冷场,却也不敢告辞离开,硬着头皮开口,“郡主,您神通广大,请您给妾指一条明路,若是您能让炤儿登上齐王的位子,妾保证一定将家产分一半给您当嫁妆。”
林知惜被她逗笑了,“我是嫡女,齐王府现在的一切都是我替父王洗清冤屈还回来的。无论是哪个弟弟继承王位,都不能克扣我的嫁妆。你一文钱不出,一句空口白话就想白得王爷爵位。这算盘打的可真好啊。”
她父王平反,她的这些便宜弟弟都可以得到郡王爵位,但是人心不如蛇吞象,郡王再好哪敌得过世袭的亲王爵。
乌侧妃脸色苍白了几分,她也知道自己是空口套白狼,可她比不上陈氏,她娘家在这五年里对她不闻不问。更别指望他们替她争王位。她能拿出来当筹码的也就是皇上返还的家产了。
乌侧妃苍白着脸,争扎半晌方道,“郡主,我可以将炤儿过继到王妃名下。将来他就是您嫡亲的弟弟。将来您嫁了人,他一定会护着您。”
乌侧妃的话让林知惜想起了自己的母妃,父王出事前母妃正打算收个庶子到名下,姐弟俩一块养,也能有感情,将来她嫁了人,受了委屈,也能有弟弟撑腰。
那时候的她只觉得母亲一片苦心,心里着实感动,可经过那么多世,她才明白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这是乌侧妃能拿出最大的诚意,儿子过继给王妃,她连一句母妃都听不得,对于母亲而言,这是多么大的伤害。
林知惜淡淡道,“不必了。我母亲不需要这些。”
乌侧妃见她连这都不心动,心里又失落又庆幸,失魂落魄走了。
不多时又有庶妃登门,林知惜也是同样说辞。
青岚苑这边的动静,陈侧妃已经从其他侍妾那边得知了。
照理说她儿子继承王位的可能性更大,但那小丫头当着太后的寿辰就把福王给算计了,胆子比天还大。再加上她还是王妃的亲女儿,她以孝道替母亲过继嗣子,理法上无从指摘,就连皇上都得优先挑嗣子继位。那她要么狠下心将儿子过继,要么眼睁睁看着王位旁落他人。
无论哪种结果,陈侧妃都不能承受,她坐不住了,亲自登门拜访。
她手头宽裕,其他人两手空空,她却带了些点心,“这是自己做的。郡主快尝尝?”
林知惜示意半夏接过点心,请陈侧妃上座。
陈侧妃先是夸赞林知惜智谋无双,最后又以长辈的身份关切地埋怨她不该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要是王妃泉下有知,一定会心疼的。
比起乌侧妃浮于表面的夸赞,陈侧妃显然极会拿捏分寸,恰到好处的关心,又不真的以长辈自居。
林知惜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哪怕为了以后好看,她也愿意跟这样的人合作,既然对方来试探,她也不再跟她周旋,“我打算分家。”
陈侧妃微微一愣。她还以为林知惜会借机敲诈她一笔,没想到对方竟然想分家。
“王府现在乱糟糟的。我母妃也没了,交给陈侧妃打理,不符合身份。而我也没那么多精力。还不如早早分开,免得以后吵吵嚷嚷没安生日子。”
陈侧妃思忖良久,有些摸不着头绪,她来前想过若是林知惜不作妖,到时候等对方出嫁,她可以多许些嫁妆给对方,可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她就有点懵了,反应过来后,试探问,“那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