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定了明年三月的日子,这是她在娘家的最后一个生辰。”二姑娘说着瞟了袁仪一眼。
“三妹妹可别忘了备礼,别总做那守财奴,守着银子偏装了一副寒酸样。”二姑娘有些阴阳怪气着说。
大姐姐二姐姐送何礼,妹妹跟着总不出差错。”袁仪看着二姑娘淡淡说道。
“你,就守着吧。”二姑娘恼怒的回了自己位子坐下。
袁仪暗自奇怪,她如何守财奴了,难不成是这几年的月例银子都存着不曾花用?想想有可能,小姑娘那性子该是没地儿花银子。该找个机会探探阿梅。
这日夜里,袁仪洗漱好,阿梅拿块布巾给她擦着头发。姐儿现今尤是喜洁。这大冷的天还日日洗浴,幸而屋里烧着炭盆,不冷着她。
“些日子不见阿菊前来,可是遇着难事?”她忽而想起,自病愈后就不见阿菊回来府里。
“前些日子,阿菊她娘摔了腿。”阿梅叹了口气。
“我的月例银子可还有?给她送些过去。”袁仪不确定小姑娘存了多少银子,只能含糊着让阿梅给她送些。
“月例银子都存着,取个五十两给阿菊过去?”阿梅看着铜镜里的袁仪,眼神莫名。
袁仪心里一跳,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招来怀疑。还有这阿梅开口就五十两,看来小姑娘家底不少。
“多些吧,腿摔了需养着,用银子地方多。”袁仪也看着镜里的阿梅,心里希望阿梅说些什么,好知道守财奴小姑娘守着多少银子。
袁仪想着有些好笑,却慢慢凝住了,定定看着镜子出神。她都不知道,那二姑娘是如何知晓她守了多少银子?
“姐儿说的是,奴婢明日就让人送去。”阿梅好似有些欣慰着说道。
“祖父说要领了我与立儿去见过外曾祖父。”袁仪拉回心神,状似无意的说给阿梅听。
“奴婢是奶奶央着夫人捡的。阿菊并着老子娘都跟了奶奶陪房,侯府里还有些亲眷时有往来。说是老侯爷近年来身子不大好,时常喝着汤药。”阿梅说着静了下了。
阿梅帮着袁仪擦干头发又梳通一遍,方才服侍她睡下。
一眨眼,就到了旬休这日。阿梅想着给袁仪好好收拾一番,拿了胭脂打算给她抹上,却被她拦下。说是年岁还小着,用不上这些。
还是给梳了两个发髻,各垂了一小绺发丝,圈上珠串子。再抹了面脂,粉粉嫩嫩的清丽小佳人一个。
立哥儿一向只在头顶梳个发髻。因着他年岁小,发丝短了些,稍有些蓬松倒也不易散。
前日请教了阿梅,赶着做了对护腕出来,却不甚满意。她犹豫着,临出门还是带上了。
两人才到小花厅,大老爷就从书房走了出来。爷孙三人出门去了侯府。
袁府离着侯府不远,马车约两刻便到。祖孙三人坐了一辆马车。大老爷端坐着,几次张嘴欲言却又叹着气不言语,三人一路沉默着到了侯府。
侯府大门,一田姓管事已经候着,一路领着进了老侯爷住着的养荣院。
侯府确实大气华丽,姐弟两只安静着跟在大老爷身后。
养荣院是在侯府的外院,一如袁仪想象中的端正大气,院门里有一株罗汉松,树底下还摆着石桌子,上头还摆着棋盘,看来院子的主人棋艺应该不差。院子里极冷清,没见多少奴仆走动。他们一路走来,只在院门处见着一守门老奴。
祖孙三人被领进小花厅,婆子给上了茶水,田管事让大老爷稍坐,说是老侯爷嘱咐了先领了哥儿姐儿去见过。
说完还看了姐弟两一眼,大老爷忙叮嘱俩人,“你们跟田管事去见见你们的曾祖父,祖父就在这里候着。”
袁仪心中忽然有些忐忑,若是老侯爷不待见他们姐弟,那又该如何?从他们祖父说了要领他们姐弟上侯府,一直都觉理所应当该来见过他们曾外祖父,直到这一刻才忽而的担忧起来。
一旁立哥儿严肃着一张脸,腰背笔挺着。
两人乖巧的点头,跟在田管事身后去了老侯爷书房,“老侯爷,哥儿姐儿来了。”
“嗯。”田管事推开书房的门,示意两人进去,再在两人身后关上门,守在外头。
姐弟两人进了书房,见一个头发灰白年约七十的老者正眼神直直的看着他两人,眼神平静,不说话只打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