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去哪找人。”张上在院里来回踱步。
足足等了十多分钟,才听门口有了白静的声音。
“海叔,我家的房子虽然有些年头了,可屋里才刮完墙,又面临大街,将来说不准会拆迁。”
“行,那我看看吧。”
张上闻声向外走,只见白静和一位五十岁的中年人相随,陪着笑,笑容艰难。
“你怎么来啦?”见他在门口,姑娘有些惊喜和意外。
只是问完就反应过来,尴尬又窘迫地说:“那个……”
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昨天才领工资,而且是透支,今天就无缘无故旷工……
“以后记得拿手机。”张上故意黑脸说。
“我手机欠费了,而且昨天晚上没充电。”抿嘴嘴唇,不敢抬头,小声地解释,“所以今天没拿。”
点点头,算放过她,“有事你先忙,咱俩一会儿再说。”然后把门让开。
享受姑娘感激的目光,看着两人进了院子。
“我只两年没来你家窜门,这院墙怎么都脱落成这样了?”海叔只看一眼就摇头。
这话没法接,白静只能拿钥匙,挨个把屋子打开。
草草瞅两眼,海叔接着说:“一万太贵了,不值。”
“那您觉得多少合适?”白静强笑着。
那笑,越发苦涩了。
“最多6000,家具什么的我都不要,只要空房子。”
“能多点么?”姑娘有些哀求地问。
“6000块不少了。”海叔走到最后一间屋子,屋里摆着黑白相,让他怔住,“这房子你还是别卖了,没人会要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外跑,似乎被吓到了。
深深地叹口气,默默把屋门锁上,白静对这场面好像司空见惯一样,眼神暗淡,嘴里充满艰涩。
“你要卖房子?”张上皱着眉问,站在院里,对白金生的黑白相鞠一躬。
“嗯。”姑娘小声地说。
“为什么?”
“广誉远要召回一些裁掉的员工,我想让白杰顶我爸的岗。”
姑娘俏生生地杵在那,茕茕孑立,孤苦无依。
张上静静地注视她,内心被不知名的东西触动,他应该为这个坚强的姑娘做点什么,才能安慰躁动地心脏……
“你的院子想卖一万?”
“嗯,璐璐说少了一万白搭。”
“卖了院子你去哪住?”
“我……还不知道。”姑娘双眼迷茫地说。
这个院子,一直是父亲去世后她的心灵依靠,不管在外边受多少累,只要回到家,她就会觉得温暖,可以释放浑身的疲劳,安然睡去……
卖掉房子,她将是无根浮萍。
可,能把弟弟安顿好,才是她最大的心愿,也是父亲泉下有知最想看到的事情。
张上用力抠抠头皮,烦躁得要死,深吸一口气说:“院子押给我吧,等你有钱了再赎回去。”
“你……你要?”白静抬头,怔怔地问。
“你这院子位置挺好,面临大街,两间西屋不是空着呢嘛,最近咱们快递回货多,店里堆不下,先把你这西屋当仓库使了。”
张上一本正经胡诌,却诌到了好办法,眨眼说:“其余屋子还是你的,不过有一个条件哦,晚上可不准出去瞎跑,得看好咱们的货,这样,我连找保安的钱都省下了。”
说完,张同学忍不住佩服自己。
我真他妈聪明!
“可是,我……可能一辈子都赎不回这个院子。”姑娘悲观地说。
“那就以身抵债,夏天给我扇扇子,冬天给我暖床,什么时候赎回去院子,什么时候还你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