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火车,一路咣当咣当咣当……窗外的风景好像长了翅膀,一晃即过。
也多亏这个年代买火车票不用身份证,而且没户口的“黑人”也多,不然陈连尉绝对寸步难行。
坐在硬座上,陈护卫闭目养神,张上则盘算着将近两个月的收入。
跑过24个县市,张爸那张银行卡里,差不多存了16万。
并且,每隔两天,就有5000块左右的入账。
换来的,就是曾经细嫩的皮肤不再,和干净清爽不搭边,肤色明显变黑,脸上饱经沧桑,成了高原红的那种粗糙皮肤。
一看就是贫苦家庭出来的孩子。
那双眼睛里,多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次灵石的经历,对张上是个巨大的洗礼,心灵和认知上的冲击,能改变很多东西。
他已想好,回去第一件事,先把万恶的小灵通给换了,这回差点坑死小命。
“朱新宁……”心里想着那个大背头,披风油毡子的朱哥,张上寻思,人家好歹救了你的命,是不是该谢谢他?
“拿什么谢呢?”
“依稀记得,好像是08年吧,国家进行煤炭资源整合,下令关停所有私人煤矿,全部并入国企中,煤老板在历史中消失。朱黑金虽然很牛,但也不能逆转大势,要不要提醒他早做打算?”
“但我人言微轻,16岁的小毛孩子,人家怎么会听你的?”
“而且,这个消息的来源,不是你张口说说就行的,得有根据。”
“看来,还得好好练练嘴皮子……间接的,委婉的,提醒他一下下,也算我知恩图报。”
张上从没想过找朱新宁当靠山,这和他的生活完全不搭边。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挣钱,改善生活。
写书,圆一回梦。
泡妞,弥补再来前的遗憾。
朱新宁的世界,离他太远了。
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接触什么军啊,官啊,和那些动不动就把人下土的煤老板。
只要一回太谷,上了高中,灵石的经历将会成为永远的过去,被岁月所埋葬。
或许将来会偶尔想起,也算有了和子孙吹牛逼的谈资。
“想当年,你爷爷我16岁的时候……”
张上笑得嘎嘎嘎,身子一抽一抽,让周围人以为他是神经病。
……
“待会见了我爸,就说你是我招来我员工,跟我卖太谷饼的。”张上吩咐说。
陈连尉两手抱胸,靠在背椅上,眉目低垂,默默点头,很拽很酷的样子。
“我爸认识不少练形意拳的老拳师,给你找个师傅,你跟着拳师学武吧,他们大多开武馆,在武校当老师,你拜在门下,也算有一份工作。”
“打得过我,我才拜。”这次陈连尉没点头,酷酷的说了一句。
张上眼角抽搐,暗道要出事。
“我们的打,和你的打不一样,我们太谷打架顶多比划比划,意思意思,不伤要害,你别拿护矿队那套对付普通人。”
护矿队那些人是什么货色,张上可是见识了,说开枪就开枪,一眼不合把人下土,草菅人命玩一样。
见陈连尉不说话,继续唠叨:“我们社会主义旗帜下,打伤人是要判刑的,会被警察抓去坐牢,还得赔钱,你有钱么?”
“你有。”
“我~!@##¥%……!”
张同学险些破口大骂,你大爷的,老子辛辛苦苦两个月才挣了点发家的资本,还指望这笔钱开快递公司呢,你TM说得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