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尺远就五尺远,他数着还不行吗!
宁清绥也没有同他计较,而是淡淡地道:“从浮玉山开始,就一直有人企图引诱你伤及凡人,又或是陷入危险境地,你可有察觉?”
荣明卿眉头微蹙,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只是对于这人到底是谁,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嗯,不过我暂时想不出,是何人如此憎恶我。”他虽有些品行顽劣,但也不至于四下树敌,所以荣明卿至今也没有想明白。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要克制住才是,尤其是仙门争霸将近,届时五湖四海的仙门或者散修都会齐聚,鱼龙混杂之境,什么人都有,更是难找出想加害你们的人。”宁清绥缓缓道来。
这些人并非凡人,想对荣明卿下手他心中还算理解一二,但为何对这贺子月……宁清绥的眼神在贺子月身上打量了几分,也并没有看出他有何不妥之处。
这饭荣明卿是吃不下去了,筷子丢到一边儿,倚在了背后的墙上:“放心吧,我们修习之人,不就是以天下苍生为重吗?师父他老人家一天念无数遍,就是不想也都倒背如流了。”
修习是为了天下苍生,若是能得道飞升,那便是需要去护着的子民,你的信仰之徒。荣明卿细细地想着掌门的话,总觉得他们的修习和自己好像不太一样,他的话,他只想好好活着,说得自私一点,他只想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天下神祇那么多,不一定非要是他。
宁清绥的眸子里有什么光微微闪烁了下,唇角微微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当年他找到荣明卿的时候,把他带到了九天之上,拜在泽幽上神门下,自那以后他便是跟在自己身后,叫他师兄。只是那时候的荣明卿,不如现在活泼,也没有那么多话,一张小脸上总是没有什么神情。
泽幽上神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这天下苍生,这山河之中你的子民,你可都想护着?
本意只是想,把自己的术法都一一地传授给他,但荣明卿的回答却让泽幽上神出乎意料。
‘天下苍生不配,山河子民不配,我连想护的人都没护好,有什么资格去护旁人?’他的语气带着些坚定,还有些沉溺在悲痛之中的样子。
天下苍生不配……宁清绥支起下巴,事情过去了几百年,他还是不明白这话里到底,都隐藏着荣明卿心底里的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悲伤。
荣明卿一抬头,就撞上了宁清绥的笑眼,不禁愣了愣:“小师叔,你就该多笑一笑,别老板着个脸,你这笑起来……多好看。”
刚说完,宁清绥便已经收起了笑脸:“没事,不笑也好看。”
荣明卿想嘲笑又笑不出来,小师叔说得也没什么错啊,他确实是长得好看,不笑也好看。
还在胡思乱想着,眼前的人已经把传音令给拿了出来,只是眨眼间,已经把音信传给了掌门,那灯亮起的时候,便听见了掌门的声音:“怀瑾啊,子默子月都随你一道去了?”
“嗯,不过出了点小岔子,还需要掌门师兄前来解围才是。”宁清绥淡淡地道。
事情的经过有点长,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宁清绥也干脆就没多说。
哪知道掌门一听,这心里头的无名火又窜上来了,声音几乎要穿透传音令过来了:“是不是荣子默那个臭小子又惹事了?!怎么就会下了大狱了,我马上去县衙。”
荣明卿在一侧坐着也无辜躺枪:“师父,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真没惹事,这事情是个大误会,怎么就成了我又惹事了?”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懂,你那脑子不好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给我等着。”掌门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不等荣明卿解释,传音令的灯又熄了下去。
荣明卿怎么有一种错觉,他即使是清月派的大师兄,但他周围的人他似乎一个都不敢得罪?是他想多了,还是确有其事?
就奇了你妈个怪了。
贺子月倒是显得比他兴奋多了:“小师叔,师父要来了,我们可以不用再这里吃沙子了!”
荣明卿一拍他的后脑勺:“瞧你这出息,不吃沙子就满足了,你以前是吃了很多沙子吗?”
贺子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默默地低下头去,好好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他才不跟大师兄多说。
“既然掌门一会儿才到,那我再小憩一番,这饭就别吃了。”宁清绥起身,挥袖间,桌面上的碗筷食盒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着宁清绥确实是又睡下了,贺子月忽然神秘兮兮地挪到了荣明卿的跟前,倚在他耳侧小声地道:“我有民间百姓给小师叔画的画册,师兄你要吗?二十文一册!”
“滚!”
贺子月耸了耸肩:“那好吧,反正门派里也有许多师弟师妹都巴不得要买……”
“你那有多少?”荣明卿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