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箫应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是真的很喜欢钱,这么多钱摆在他的跟前,怎么可能不心动,当即便道:“也不知花这么些钱,对着这河里祷告个什么劲儿,难道河里有神仙不成?”
“那要不你也捐点儿试试看?”荣明卿摆明了一张看好戏的脸,他才不会提醒这个箫应要入乡随俗捐钱的事儿,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一旁的大婶儿刚起来,就有些不悦地看向了如霜门的人,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箫应:“你为何不供奉?!”
荣明卿不由得有些失笑,现世报来得真快,他刚才说完呢,这箫应就被村民逮着数落了。
可箫应哪儿知道个什么,本来来这鹿吴山,在他看来就是秦大小姐意气用事,非要拉着他们下水垫背的,就是为了倒追宁清绥,然而人家长老还偏生不怎么搭理她。
非要去热脸贴冷屁股!
要不说箫应年轻人意气用事,当即便不满地回怼那大婶儿:“我又并非河神信徒,我为何要供奉?”
此话一出,本还在各做各事的村民,忽然齐齐地朝着箫应看了过来,那眼睛里的神色,在雨夜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幽怨,十分骇人。不过箫应胆子大,他倒是不怕。
甚至更不解地问出:“你们看我干嘛?难不成我说错了?本就不是信徒,我为什么……唔。”
他话还没说完,秦含月便塞了一张手帕堵住他的嘴,略带抱歉的意味朝着众人点头哈腰:“不好意思,属下略微有些口不择言,是我管教无方。”
说着,秦含月也掏出了一些银两,放在那功德箱之中,那些村民的怨气才渐渐地消散开来,各自做各自的了,似乎谁也未曾在意刚才那事。
荣明卿也禁不住捧着肚子笑,还不忘拉了拉宁清绥的袖子:“你瞧他那样儿,可栽了个大跟头吧!”
荣明卿还正是高兴,随即宁清绥便轻敲了下他的脑袋,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可是又做错了何事?
“方才怨气冲天,可有感受到?”
宁清绥淡然地问道,老神在在地掏出了石木镜,在手中把玩着。他不说,荣明卿可能真的就没有注意到。
方才村民们纷纷看向箫应的时候,那可不就是怨气冲天的一幕吗?他还以为只是怨念,如今想来,分明不是活人身上有的怨气,似乎……还掺杂了一二兵器的煞气。
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小师叔是说……在场如此之多的村民,他们都不是……”
“对。”几乎是瞬间,宁清绥就下了结论。
其实荣明卿心里有数,方才他发觉村民鞋不湿的时候,宁清绥便已经把猜想告诉过他了,只是如今听到确认的说法,更是发怵了。
“那,那我买到的萝卜和菜……”
那总不能是假的吧?
“是真的,其余的都与平时无二,只是我们不知,鹿吴山一座荒山,喆焦村一个荒村,究竟是何人要保持它原有的面貌。”
宁清绥没有一丝惊慌之色,立于岸旁,默默地等着这些‘村民’供奉,还时不时地朝着如霜门的那批人打量一二。
好一会儿,秦含月才教训了一番箫应,带着一群人,朝着荣明卿这边走来。似乎是心里头松了口气:“他们不懂入乡随俗,倒是给长老添麻烦了。”
给宁清绥添麻烦,倒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荣明卿转开了脸,背朝着如霜门的人,一群红鬃猪,见了就来气。
“未曾。”宁清绥道:“倒是秦姑娘,雨夜不宜穿红衣,恐生事故。”
荣明卿听着他的话,心里跟着附和道:平日里也不该穿,他们那门派服饰,当真太过刺眼,让人想忽视都难!
“能有什么事故啊?这可是我们的门派服饰,平日里都穿着也没见出什么事?”另一个弟子道:“况且我们服饰后可纹有祥云!那可是祥瑞之兆!”
话音一落,如霜门的弟子也都纷纷地跟着附和。
倒是除了荣明卿,谁也没有注意到,河中央缓缓地凹了一个小洞下去,似乎是一团小漩涡一样,缓速地转动着,把落下来的雨水都渐渐地卷了进去。
“那是什么?”
荣明卿一出声,就把宁清绥的视线给拉了回来,他本身也不善与人争辩,他即已提醒,做与不做都与他无关了。
他刚问了,就接到了宁清绥扔过来的石木镜:“拿起这个,看看你的身后,切记,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