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温馨的早餐在陆惊墨和叶寒崖的沉默中结束了。
正午。
太阳高悬。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陆惊墨安静地抱着伪象牙筷子,叶寒崖腰间背着一把长剑,肩上扛着十升米,手里拿着几包药材和一些刚买的小玩意。
颠颠手中筷子礼盒的重量,又看了眼极重的米袋子,陆惊墨眉眼清冷,细长的睫毛却不安颤动。
片刻,陆惊墨叹息一声,伸出手,道:“给我一些。”
叶寒崖没有说话,他没有波澜的视线落在了脆弱白皙的手腕上,又垂下眼皮遮住了透不过丝毫光亮的眸子。
午间的小镇有些拥挤,人流涌动,一小孩儿咋咋呼呼的冲了过来。
叶寒崖闪电般的出手,鼻尖是极近的冷香。
天旋地转。
呼吸间,两人便进了隐蔽的巷子。
叶寒崖面色自然的松开握着陆惊墨手腕的左手,他把米放在了地上,趁着陆惊墨愣神的功夫,拿过仙人抱着的象牙筷子,塞进怀里。
“抱着。”
叶寒崖的声音极淡,他平静地拿带鞘的长剑顶了一下陆惊墨腰间的红梅,塞进冷着脸发着呆的清冷仙人手里。
等陆惊墨回过神,只瞧见黑衣男人冷漠笔直的背影。
乖乖抱着长剑的陆惊墨走了上去,也不问这人何时得的带鞘长剑,这本就是他人的小秘密,也不必探究。
只不过,飘忽的视线终究是落在叶寒崖胸前的突起。
黑衣男人瞧着二十出头的年纪,鼻梁高挺,青丝如墨,用一深黑的缎子束起,透不过光亮的眼睛看人时,微微上挑,多了几许阴郁和嘲讽。
陆惊墨握紧手中的乌鞘长剑,他想学着电视里的侠客把长剑放在身侧,却免不了戳到身旁的人。
犹豫片刻,陆惊墨便乖乖抱着乌鞘长剑,不再说话,直到他回到了医圣的小木屋。
“回来了。”谢言穿着鹅黄色的女装,手里拿着刚采来的野菜,不咸不淡的说道。
陆惊墨的视线极快的掠过温柔的女装和徒弟柔和美丽的脸蛋,落在了带着泥的野菜上,神色古怪。
另一边,徐政接过叶寒崖肩上的米,道:“一路可还顺利?”
除去抱剑的那段,应该算得上顺利,陆惊墨叹息一声,想着临走前送给谢言成箱毒药,担忧的视线挪到了徐政的脸上,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狗狗眼。
反派竟然拥有瞧着湿漉漉的狗狗眼!
受到惊吓的陆惊墨猛然退后一步,慌乱中单薄的后背撞到了坚硬东西,陆惊墨来不及注意,眼睛睁大些许,怔怔地注视着徐政。
年轻的邪魅脸反派,睁着一双狗狗眼,担忧的看向自己。
陆惊墨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是不是昨夜未曾睡好,不然他怎么在一张邪魅反派脸上读出了单纯二字。
这定是电视上说的人皮面具假扮的!
清冷仙人一瞬间直起腰板,他冷着脸,视线比雪山上的寒潭还要刺骨几分,他举起手中的剑,直直的指向徐政。
白色衣袍猎猎作响,声音化作一把冰锥刺进心脏,陆惊墨冷冷道:“你是谁。”
竟敢在男主和女主的眼皮子底下假扮反派!
徐政手足无措的呆愣在原地,谢言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气氛有些凝重,便是鸣叫的鸟儿也乖乖地待在树上。
身后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陆惊墨的耳边传来一阵热意,一只手从后面伸出,安抚地拍了拍陆惊墨的手腕,平静的取下锋利长剑,叶寒崖淡淡道:“他是徐治。”
陆惊墨皱眉。
反派徐治不应该阴狠毒辣,不择手段。怎么如今变成了这般有着狗狗眼的不成器模样?
化名为叶寒崖的徐政也不对劲,男主不应该是为国为民,单纯善良,一步步变得成熟稳重,怎么如今瞧着气场这般强?
总觉得两人换个身份,好似一切便合理。
不,不对,聪明机智要面子的清冷仙人怎么会判断错误?
陆惊墨脸上的神情愈发冷,他在思考一种可能性。
是什么能让一位阴冷男主化成单纯可爱小奶狗?
是爱情呀!
是什么能让一位单纯小奶狗变成阴冷毒辣大反派?
也是爱情呀!
这两人竟然互相成就。陆惊墨沉吟,愈发古怪的视线落在了叶寒崖和徐政的身上,他的脑子里已经充满了各种狗血而凄美的爱情故事。
然而,铁血王妃带球跑是言情,不是耽美。
陆惊墨一瞬间收回愈发跑偏的思绪。他退了一步,淡淡道:“我明白了。”
原来是在不久的将来三人之间发生了狗血而禁忌的爱情故事。突然觉得自己得到了真相的陆惊墨觉得头有点疼,想去休息。
仙人欲乘风归去。
怎奈有人挡路。
叶寒崖长剑归鞘,道:“宝剑锋利,小心些。”
陆惊墨痛心疾首,不再言语,急匆匆的回了房间。
安详躺在床上的清冷仙人,闭上眼就是宛若放电影一般的恐怖爱情故事和狗血权谋爱情故事。
到底是思想滑了坡,还是文字拉了胯?
陆惊墨不信邪的拿出《铁血王妃带球跑》看了起来。
这一看便是深夜,陆惊墨打了个哈切,拿出之前藏在系统商城,一块金子买来的麦芽糖吃了起来。
陆惊墨双眼一亮。
真……真甜!
第二天,陆惊墨顶着黑眼圈,淡定的收起了门前放着的药材,宛若游魂去吃了徒儿准备的白粥。